佟文繼續道:“柔妃那頭也傳話來了,說的您身子骨不好,就想好生休養,十三殿下的學業會有謝老掛心,還有賀大少爺那頭,說的也不來族學了,賀博厚最近有空,親自教他。”
靜謐半瞬,杯盞狠狠砸到地上。
佟文蹙眉淡聲,“那邊的侍衛現在也不和我們說話來往,現在都還好,畢竟朝堂沒什么事情。”
“到底柔妃那頭更加信任夫人,恐怕日后要同我們慢慢疏遠起來,表姑娘來看過您,你知道她的,我沒攔住,就被司南瞧著了……”
沈簡怔然,“司南?”
佟文嗯了一聲,“外界把你傳的要死了一眼,司南估計不放心來瞧瞧,好巧不巧的……”
“反正冷著臉就走了,還讓我們以后少去夫人跟前晃悠,他說他會親自守著夫人了,還說什么,以前問你的話,說的你不配。”
見沈簡又開始狂咳嗽,佟文急忙給他扶著心口,著實擔憂。
這都兩三個月活蹦亂跳了,一朝回到最柔弱。
他誒了聲,“實在不行就把薛黛處置了,正好在夫人跟前,把你們兩個關系撇清。”
“殺她,凡事做了必留痕跡,或遲或晚大白于天罷了。”
佟文提議,“我將她臉劃幾刀怎么樣?”
“至于老太太那頭,找個機會讓老太太給夫人低頭就好,老太太那日估計也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何事,本就沒有見過夫人,自然下意思更信薛黛的為人。”
沈簡順過氣,盯著佟文,指著外頭,“你去,你親自去給我盯著阮今朝。”
阮今朝不可控太多了,若是不把一舉一動看穩住了,難保要出大亂子。
佟文腦袋搖成撥浪鼓,嚴詞拒絕,“我不去,夫人肯定要弄死我,她加勇叔和司南,你只能給我奔喪了。”
沈簡低聲,“她不會動你。”
沉默了半晌,他示意佟文過來兩份,湊到他耳邊交代了幾句,拍拍她的肩頭,“去吧。”
佟文嗯了一聲,叮囑他,“那我去了,這幾日你好好吃藥,不要夫人沒了,你也沒了。”
沈簡輕咳點頭。
屋子安靜了下來。
沈簡眸光越發冷意了下來。
活了兩輩子,連個阮今朝都拿不住,他真的是白活了。
不乖乖入他的坑,他多的是法子強取豪奪。
上了他的賊船,想跑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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誥命夫人每月照規矩入宮請安,得知沈簡去了柔妃宮中,阮今朝便預備打道回府。
司南如今專職陪著她,不見薛黛人頭,堅決不讓小豬崽子到妹妹跟前來。
他沉聲,“佟文這幾日不在沈簡身邊,我們的人也沒發現她在周圍潛伏著,那貨怕是憋著壞水。”
“只要十三在我們這邊,他要做什么我到最后都會知道。”阮今朝說著,就見不遠處拐角迎面而來的穆厲。
穆厲上前,“阮大姑娘,阮少帥。”
他又道:“適才同陛下話了幾句家常,說畫館處有幾幅駿馬圖,可讓本宮隨意挑選一副回去,相逢便是有緣,不若同去?”
見他如此主動,阮今朝挑眉,“能得穆太子相邀,小女之榮幸。”
大內畫館羅列珍品足足三層樓,一層皆是要御賜裝盒之物,二樓之上便是珍品,管事太監得了話,已將幾幅駿馬圖撲在大黃花梨桌上,旁邊還放置了玻璃鏡。
穆厲似都不滿意,跟著的太監示意小太監,去將所有與駿馬有關的畫卷全部拿了出來。
阮今朝隨意晃悠幾眼,見都是價值千金的大師遺作,嘆了聲,“太子殿下眼界倒是極高,我倒是不配同您一道賞畫了。”
“萬變不離其宗,想來我同阮大姑娘必然是有相似之處的,怎么會不配呢?”
此等話中話,讓阮今朝一時之間參悟不透。
穆厲見她停在一副柿子樹跟前,“阮大姑娘,這是在睹物思人呢,還是睹物思鄉呢?”
一語雙關的話,讓阮今朝目帶冷笑,“我很確定,同太子殿下乃是初見,只是,太子殿下對我敵意是否太深了?”
“哪里,我對阮大姑娘愛護都來不及,如何會有加害之心,你我同病相憐,最應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