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看兩個扭頭各奔東西的兄弟,誒了一聲,叫住沈安,“四公子。”
沈安回頭,“大嫂有什么吩咐嗎?”
“吩咐沒有,只是吧,我覺得有些東西是要說出來的。”阮今朝道:“以你的資質那書院你是如何都高攀補上的。”
沈安嗯了一聲,“我知道大哥上點打點了許多。”
阮今朝好笑,“你以為只是銀子嗎?你最開始送去的文章不過是過場,是沈簡給你寫的。”
“你仔仔細細的想想,沈簡每次去查你的學業的時候,是不是考試的前后,他想去給考前突擊,我是不知你們怎么鬧的。”
“還有,多的不說了,你身為庶子,我沒有看不起的意思。”阮今朝看他,“你應該從未缺過錢吧,曾經安陽侯府的中饋是捏著誰手中的,你應該最清楚。”
“沈杳對你有敵意,可也沒怎么為難你,佟文打過你,回去也會被沈簡說,除開這兩個人,京城內內外外,誰敢欺負你的,你真以為,他們是覺得你有可能繼承爵位,所以奉承著你嗎?”
“你自個好好想想吧,還有,你哥今日登門,是想和你說,他已求了孔平方教導你讀書,想問你愿不愿意,若愿意,他就親自去把孔平方接過來,好生教導你。”
“除開孔平方,他還給你求了謝和澤做房師,據我所知,謝和澤從未舉薦過任何學子的,有他給你在日后官場掌舵,誰敢動你的?”
“你哥哥的苦心,我希望你心中有點數,你當他去族學講書為什么點你的名,不是看你在他去講個什么,他詢問你,就是想看你聽懂了沒有,沒有他可以為了你再講一次。”
沈安看阮今朝,隨即笑了笑,“大嫂,你不了解他,我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關鍵時刻頂著他沈簡弟弟的大帽子死掉,替他干掉些硬骨頭罷了,他急著讓我去官場,不就是因為你們現在能用的人,不,是能去冒大風險的人太少了嗎?”
阮今朝驚了,你了半天沒你出來一個字,最后翻著白眼,呸了一聲,“管我屁事,我就看是沈簡先把你打死,還是你先把沈簡氣死!”
沈安看氣呼呼走開的人,又看手中的折扇,對小廝說,“點個火燒了。”
“啊?大公子的扇子都好貴的,燒了不好吧,大公子不要了,您拿著玩吧。”
“不要,他的東西我不配,燒了去。”沈安看著小廝,“大哥要送我去種田了,那些書就不要帶了,把雞鴨都帶上吧,知道府邸有狗,我生怕被啃死了。”
小廝嘆口氣,“四公子,你有沒有想過世子爺是來和你低頭的?”
“你瘋了?他低頭?低頭看我跪他嗎?我都要去種田了,他還要我給他交租子。”
小廝哈了一聲,“交租子,世子爺肯定是開玩笑的。”
沈安看小廝,“他會對我說廢話嗎?”
小廝:……
“那您也不該把世子爺趕走啊。”
“他就是看我這亂得跟狗窩似的火氣來,要是去前頭,他肯定能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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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之中,沈簡喝著茶水,“沈安怎么住在哪里?”
“你弟弟住在哪里你問我?”阮今朝看他,“你此前生病我就問過你啊。”
她派人去找沈安麻煩壓制月姨娘,也怕佟文過火把人搞死了,萬一把閻王爺請過來,順道把沈簡帶走她找誰哭去?
結果過去,她沉默的在沈安的院子站了許久。
侯府少爺就是這待遇,小小的院子,伺候的人加起來就是五個。
阮今朝還是答話,“說的是沈安十歲的時候原本的院子壞了,你說的想弄個小院子給他住著,修好了在搬進去。”
沈簡壓根就不記得了,指著自己,隨后撩開簾子問黃沙,“沈安的院子是我讓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