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厲頃刻冷聲下來,盯著怒意的程帝,“我不說,不代表我會忘記,你默許大宜之中埋伏的程國勢力對我下手,護我的,卻是李帝,你說諷刺不諷刺?”
程帝狠狠拍桌,“穆!澹!睨!”
穆厲毫不畏懼,“我到大宜地皮都沒摸透,就病到了,本以為是水土不服,不服了大半年我也咂摸出來味了。”
穆厲玩著茶蓋,露出諷刺的笑意,“若不是我的吃穿同李帝一模一樣了,我怕是都活不到今日吧。”
李帝當時被嚇得都要將他強制接到大內同吃同住了,被他強烈拒絕后,暗地換了所有能接近他的衣食藥的人,且讓李明薇天天朝他的行宮走,呵退了要殺他之人。
他都覺得諷刺,要殺他之人是程國人,默許他被殺的是程帝,護他之人卻是大宜皇室父子!
穆厲聲音泠泠,“陛下,元銘沒腦子,但忠心與我,極力想要替我拉攏所有身邊有用勢力,謝宏言多心眼,偏偏他是個萬事都藏心里的。”
他很有錢,錢都是元銘替他賺來的,他用這些年打通了屬于他自己的勢力,是他的最忠心的臣子。
謝宏言是他在大宜的得到的浮木,只有這個人跟前他不需要偽裝,謝宏言懂他,所以盡可能的替他遮掩著,甚至在他無端火起時,還會主動來哄哄他。
穆厲說冷聲,“我兩個都想要,我也從未覺得二人同時存在有任何的沖突,可您讓元銘去陪著謝宏言,是想告誡我什么?不對,你是要為了你死去的嫡長子來報復我嗎?”
“穆厲!”程帝拍桌而起,“你瘋了嗎!”
“瘋了?歷朝歷代呆在這里的,有正常人嗎?”穆厲笑出聲,“怎么多年都挾制不了我,如今可算是抓到了個謝宏言,陛下怎么能不好生報復我呢?”
謝宏言是他展現在人前的軟肋,他走到哪里帶到哪里,就是要告訴這些人,不用猜了,他謝宏言就是他放在心尖尖的祖宗,他的一切也同樣是他的。
穆厲沉聲,“您曾在封我為儲君時說,過往種種既往不咎,那些過往種種都是讓我無法釋懷的!”
“澹州之役,我要朝堂還澹州百姓公道、真相!我不需要任何封賞,我九死一生的回來,您當年是怎么做的?”
“我是說您畏懼薛氏一族,還是說您依舊想利用扶持薛氏一族呢!您口口聲聲說我母妃才是您心愛之人,實際呢,您不過是想霸占她的美貌罷了。”
程帝低吼,“穆厲!”
“陛下在怕什么?您想做好人了,就要所有人忘記您的壞嗎?陛下把儲君位給我,我若是用這柄權杖報復了那些人,也就罷了!”
“可我沒有,我坐在這個位置,從未禍國殃民,也沒有濫用私權去謀害任何一個皇子帝姬!”
“我給程國肅清朝堂,提刀上馬給程國征戰四方鎮守山河社稷,你說這事我儲君的職責,少來蒙我,這他娘的叫冤大頭!”
“如今我就要一個謝宏言,我只要一個謝宏言,怎么就不行了!”穆厲打翻茶盞,碎片四散,怒火中燒,“我就要一個謝宏言,你把謝宏言好生給我,過往種種,我絕不計較,不然,我們恩是恩,恨是恨,一樁樁一件件的算!”
“穆厲,你是太子!”程帝冷聲。
“除開我,陛下還找得到太子嗎?”穆厲起身,“李玕璋和你勢均力敵,你們之后,兩國勢力必將重洗,李明啟那個狠貨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還有李明薇那俯瞰風云的格局,朝堂之外還有司南這猛將鎮守山河,程國皇子中,除開我,還有誰能和大宜對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