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靜之處。
佟文戰戰兢兢地一步三回頭,看著揮手讓她去望風的沈簡,躊躇著要不要把他拉到旁邊在補充兩句。
這兩人各說各的,估計多想想自己都能自圓其說,就怕沈簡蹦出二叔兩個字,到時候沈簡一抽,盛淬八成也得被嚇著。
沈簡見佟文始終不走遠,以為佟文是擔憂他被盛淬打罵,含笑溫聲,“無礙,我不會有事的。”
佟文不知怎么給沈簡解釋,她欲哭無淚,心中說:我是怕我有事啊,我找不到回大宜的路啊……
見佟文還爬在樹后面望著他,沈簡笑的無奈,同盛淬解釋說,“我把她當孩子養的,寵了些,您別介意。”
盛淬是真的信了沈簡剛剛話,目光涼幽幽的盯著沈簡,“她是沒爹嗎,成日想著當人爹,怎么,你是不舉還是你夫人不能生?”
這種帶刺的話若是以前,沈簡必然要翻臉無情,這幾年被阮今朝那群人天天在耳邊罵罵咧咧,他已能坦然帶笑的面對了。
沈簡不多言,直接說:“您也知道司南是誰,他不僅是北地阮家軍的少帥,更是史家唯一的血脈,大宜沒人不知道史家忠魂的,赤峰關的真相是他畢生所愿,想來,穆澹睨也告訴了您大宜重查的此案的消息。”
沈簡若此前只是想把盛淬據為己有,那么,如今曉得他是大宜人,那就是同胞,還是個知曉赤峰關真相的同胞,不說長遠了,為了司南的心病都要弄回去。
赤峰關是盛淬的死穴,聽到的瞬間目光變成刀鋒,冷冷地說:“重查?不過緩和罷了。”
沈簡凝眸,沉聲說:“大宜那頭雖在重新徹查,到底此戰時間久遠,人證也太過邊緣不知內里,具體的經過沒人清楚,案已翻,但真相未浮出水面,若是您知道,可否告知我?”
盛淬眼神冷戾,“案已翻?數以萬計的冤魂的咆哮你們聽到嗎?”
沈簡頓了頓,“您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所以我們要復原當初所有的真相,如今還有許多涉及了赤峰戰役活著的官員——”
“說完了?”盛淬打斷他的話,不想在聽沈簡說話,“救我的是程國太子,他將我當半師半爹尊敬,我若還想要回去,你覺得我會教導穆厲嗎?”
以前他還覺得穆厲是個廢物,如今看看沈簡,簡直是個大金疙瘩。
沈簡覺得回去和教導穆厲不沖突,這句話只能說明您老人有能耐唄。
盛淬已拒絕和沈簡說話,錯身超前走,丟下一句,“沈簡,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不必將我想的太好了。”
沈簡:???
他急促道:“叔,你相信史鋒,你既然知道真相,就應該知道,史鋒他希望能清清白白的活著。”
盛淬離開的腳步絲毫沒有隨著沈簡的話有反應,倒是走到佟文跟前稍微駐足了下,有些意外的掃了她一眼。
他很想把佟文留在身邊,二人雖相處雖不久,他也能感覺女兒的性子隨他十成十,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到了南墻要么撞碎要么撞死的性子。
佟文躲開盛淬的目光,不想讓沈簡看出端倪。
她不想沈簡知道沈風還活著,她知道沈簡是很喜歡已故“沈風”的,時常與她說起沈風的風姿過往。
若沈簡曉得沈風叛國了,必然會受不住打擊了,且傳回了大宜,稍有不慎安陽侯府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