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出去,沈簡聽著耳邊又開始罵罵咧咧開打的聲音,重重嘆了口氣。
他目光望向李錦再度開口,“娘娘不若說說自己的顧慮給微臣聽聽呢?娘娘不是有家不能回的人,襄王很思念您,陛下也很想念您。”
“微臣相信,陛下不會因為您的身份,對襄王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微臣也知道,娘娘這些年必然忍耐的很艱難,所以,我們什么都不要再去計較了,日子是朝著前面走的。”
沈簡頓了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更加不是逗留的地方,我們馬上就要啟程了,娘娘放心,您還活著的消息,您不同意,微臣保證襄王和陛下不會知知曉的、”
李錦始終不說話。
“程帝是怎么威脅您的?”沈簡試探地問:“是不是說陛下知曉了您的身份,不僅會恨你,還會懲治襄王?”
沈簡看李錦臉上有細微的神情晃動,聲音驟然一高,“李錦,你兒子是大宜的祥瑞吉兆,他從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不會平凡,誰敢動我大宜的祥瑞吉兆?你夫君是大宜的君主,你作天作地怎么多年了,他都始終拼命護著你偏袒你,你怎么就不信他們兩個能護著你呢!”
沈簡上前,讓李錦看著自己,“是誰規定了后宮的女子必須是大宜的人嗎?以前那些番邦是沒給皇帝送過美人嗎,這件事壓根沒你想的那么復雜,禍害不了任何人。”
說著,沈簡壓低聲音,“你仔仔細細想想,你兒子狗的很,他是給穆厲和阮今朝什么手書把把柄了嗎?沒有,什么都沒有,就是嘴上聯盟,李明薇翻臉不認人我見過好幾次了,能和李明啟稱兄道弟的東西,會是省油的燈嗎?”
成日幫著李明啟來對付他,讓他好好幫著教導李明啟,他就撂挑子表示和李明啟壓根不熟,次次都信李明啟添油加醋的哭唧唧德行,給他出主意來朝死厥他!
沈簡繼續說:“現在大宜那邊能夠當皇帝就十三和您兒子,你要是想做太后,你都不必去和李明薇說了,你只要和李明啟講就可以了,他可樂意給您兒子鞍前馬后了。”
李明啟的確有霸主姿態,只是還需要時間錘煉,不然上位來稍不注意真是個小暴君德行,群臣是壓不住他的。
他此前還設想過,若是李明薇登基了,李明啟會不會把京城鬧得堪比修羅殿,如今他更怕李明啟登基,李明薇成日就養魚養魚,任憑李明啟站在金鑾殿噴火燒朝臣……
難怪李玕璋遲遲不立儲君,沒法立,壓根沒個靠譜的皇子。
沈簡覺得多說無益,“娘娘,這樣,我晚些把這些時日我手里和陛下、襄王往來的書信給您看,但是那些書信非常重要,您不能在穆厲可以觸及的地盤看,您跟著我們會驛館可好?”
“即便不回去可以,尋一個你我都覺得安全的地方即可,這些信函,我連著今朝都沒有給看過的。”
這是良心話,自打上次阮今朝醉酒沒睡下去,反倒和穆厲抓著程帝拜把子開始,他就特別害怕阮今朝在醉酒嘴里抖些不該出去的話。
別說他了,謝宏言自那次后,只要見著穆厲伸手抓酒杯,就他打手……
李錦似在抉擇,最后將手里的信函拍到沈簡臉上,狠心說:“謝謝你告訴我陛下和星弦消息,我沒有什么能感激你的,抱歉,我不會回去的。”
“原本,該來到程國的是襄王。”沈簡把腦門上的信函收好在懷中,他側眸看李錦,“我曾問過襄王為何不來,襄王說,她答應過你不亂跑。”
他的確問了,李明薇的話模棱兩可,說什么在程國可能有仇人認識他。
他現在是明白了,這母子二人模樣酷似,李明薇知道來了程國,他的臉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沈簡:“我該說的都說了,娘娘好生掂量,您只需要點頭,其余的我們都會替您安排好的。”
“我和今朝曾經因為一些偏激的想法,挑撥了是襄王和十三的兄弟和睦,甚至還想對襄王處置而后快,這些事我和今朝都認,這些錯我們很想努力的改正,不管娘娘是否相信我們,懇請您給我和今朝一個補償你們母子的機會。”
“娘娘,沒有什么比活下去更加重要的人,只要活著一切都是有轉機的,即便現在你覺得活著害人害己,朝后看,日子都會好起來的。”
沈簡說著給她恭敬拱手,“微臣告退了。”
沈簡走了出去,同兩個望著他的人說:“讓她好好想想。”他說著頓了頓,“這里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