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李玕璋瞧著穆厲就是見到冤孽的眼神。
穆厲話鋒一轉,還是說了自己的好,“不過我該教李明薇都教了,可沒藏著掖著的,就當你們大宜給我的伙食費了。”
“你教李明薇?可把太子厲害了。”謝宏言指著他警告,冷臉說,“你若把他帶偏了,大宜的欽天監絕對開壇做法咒你程國國運。”
穆厲拍開他的手,“李星弦根本就不擅長兵部軍事,偏偏李玕璋始終將這件事交給他負責,他都管了十多年還是那破樣,擺明了就是沒天賦,努力也補不了,李玕璋就不信,就覺得多看多聽多做就能熟能生巧了,把人孩子給逼得……”
穆厲說著都帶著同情的笑意,“你們那位小祥瑞,好幾次都想吐個火球把兵部燒了了事,特別是司南去兵部霍霍那段時間,張口要錢閉口為什么不給錢,后面還是我看不下去給他支招。”
謝宏言:……
他心道:可是把你能干的利索了。
“李明薇大事上面都是無錯的,只是他有個致命傷,導致了他無法繼承大統。”穆厲正色,“所以讓李明啟后來居上了,這大約是你們李帝的失策。”
謝宏言看他賣關子,掐了下他的手背,“別磨磨唧唧的。”
穆厲好笑說:“李明薇站的太高了,他不大清楚民生疾苦,這樣說,他沒有李明啟能理解底下人的不容易,李明薇所有的一切看似為國為民,實則都是從穩固朝堂為出發點,他只管大頭平順,不理小頭安穩。”
“與李明薇而言,這是為了穩固所要的犧牲,是非常值得的,他甚至默許朝堂,在必要的大事上,把他犧牲了,這就是他的冷酷之處,誠然他已經做的非常好了,論處理政務,李明薇本事在我之上,在雜亂無章的事落到他手中,他都快速的處理了,但在李玕璋心中,他太冷血了,為了大利益犧牲小集團性命不是天子應有的德行,即便是李玕璋,執政怎么多年,也未曾做過。”
謝宏言不贊同這話,“陛下不是一直嫌棄李星弦心軟嗎?”
穆厲說:“心軟是李明薇對認識之人的通病,他兩個大毛病,第一是嬌氣過度受不得大委屈,這德行和沈玉安有的一拼,到底沈玉安這幾年被阮今朝打的周正了幾份,李明薇誰敢打他?”
“第二,就是我剛剛說的問題,李明薇在某些事上很冷血,他奉行小犧牲大利益,天子眼中的小犧牲,落到朝堂之下,就是伏尸百萬了。”
說著,穆厲嘖嘖兩聲,“這源于李玕璋錯誤的教導方式,他把李明薇和外面完全隔絕開了,立志將他培養成一個不受任何事態影響的皇子,朝臣無法靠近他。”
“可是李玕璋忽略了一點,這些朝臣之中是有為民做事的,最底下的名聲無法傳遞到李明薇耳中,李明薇無法出京也不能出京,他沒有靠山,出京必然會引得其他皇子的外家下黑手,京城乃大宜最為繁華之處,所以他能聽到的民生疾苦,已經是不能是疾苦了。”
說著,穆厲話頭一轉,“李明啟就不同,他自幼就和底下人廝混,他同情宮婢太監們,是因為他聽過奏折之下的百姓艱難,誰會把兒子送到宮里做人人看不起的太監,不就是因為大內好歹有口飽飯,做宮婢即便二十五放出宮,好歹在宮中帶過,見識也比旁的女子厲害,不論是二嫁,還是給富貴人家做個嬤嬤,都是能溫飽一輩子的”
此前李明薇張開就是殺李明啟的身邊的宮婢太監,李明啟明明可以選著和李明薇硬剛,但他知道即便當時阻止了李明薇,忤逆了這位皇兄的意思,當眾打了這位襄王的臉,這些人不僅自己要玩,家里人估計也要玩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