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厲走到他對面坐下,斜靠著圈椅坐的隨即,甩了甩衣擺放在膝頭,單手撐著額角慢慢揉著,“有什么沈世子直說吧,莫要浪費彼此時間,我回來換身朝服就要走了。”
沈簡直起背脊,臉上維持著客氣的笑意,話音卻是陡然冷到底,“你要走了,我也要走了,因此有些事情可不得說清楚了。”
穆厲抬眸看再無玩笑神情的人,揉著額角的手撐著下巴,頗為有耐心的打量著沈簡,露出個講的眼神。
“第一件,東雀在何處?”沈簡單刀直入地問,“他是不是你們程國從小培養的探子,被你們放到司南身邊,潛伏至今?”
穆厲擺擺手,“我們說下一件。”
在他看來,東雀就是置氣離家出走,只是走的時長有些欠揍,司南要了他一個妹妹,難不成連著他的弟弟也要霸占著了,天底下沒有這種道理。
沈簡沉著嗓音說:“東雀是你的人,還是這后面才是你的人?北地布防機密你都了然于心對嗎?你曾說北地原叫瓊州,乃是你程國邊塞一角,你始終不肯答允最后的停戰協約,是否有進攻北地之意?亦或者你們程國內部,有對我大宜攻伐之意?”
穆厲對著沈簡微微笑,“我都說了,你若把瓊州還給我程國,這停戰協議我馬上就簽了,這是我作為程國太子的意思。”
沈簡平靜地說:“我看你要的不是北地,是北地七郡,西邊打回來的地皮,我大宜陛下想要順水推舟送給你們些,來促進兩國世代友好,偏偏你這太子裝聾作啞,最后直接不聽了……”
他又道:“來這里怎么久了,我也算看明白了,這程國你是可以做主的,你的意思,就是程國內部的意思。”
穆厲不背沈簡的話語暗示帶著走,只是說:“不說這件事,反正現在不管如何,我盛了你們的好意,怎么都是要給你們面子的,薛家勢力盤根錯節,夠我處置好長一段時間。”
沈簡搖搖頭,手指說一句話立起來一根。
“東雀是一件事,北地瓊州是一件事,北地七郡和西邊地皮是一件事,一共三件事。”
沈簡三根修長的指凌空晃晃,眼底生出一股寒冷,“這三件事你都避而不談,那么,太子殿下告訴我,我還能問什么?問你喜歡不喜歡今朝,還是問你怎么處置謝宏言。”
穆厲好笑起來,挑眉揶揄說:“沈世子怎么不問問,我喜不喜歡你?”
沈簡拍椅子扶手,微微傾身超前,直接質問玩世不恭的太子殿下,“穆厲,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始終看不透穆厲,一絲一毫都看不透。
他不覺得穆厲喜歡謝宏言,反而給他的感覺是,他對著謝宏言有些害怕,頗為患得患失。
對著阮今朝和看討命債的無二,又想打死她,又怕她在秀都被誰打得嗷嗷叫。
上輩子沈簡從未注意穆厲,這輩子注意了卻看不透。
穆厲說:“沈世子心中覺得我是做什么,那我就是做什么的。”
說著,穆厲頓了頓,又慢慢說,“不過你都說了怎么多了,我也說點如何才算是有來有往,沈世子把我身邊侍衛家眷挨著綁,有詢問過我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和我有什么關系。”沈簡道:“我可沒殺,不過取個物件來玩玩,犯著太子殿下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