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是被驚雷弄醒的,她打了個哈欠,腦袋在被褥蹭了蹭,翻過身就看沈簡盯著她看,她被嚇了一跳,“你盯著我作甚?”
沈簡是徹底一宿沒睡,他說:“你知道——”
一串驚雷轟隆隆落下,掩蓋欲出的聲音,阮今朝打哈欠揉著眼睛,似還想打盹,問說:“他們醒了嗎?”
“李星弦已醒了一次了,瞧著下雨了,又迷迷糊糊繼續睡了。”沈簡去看那邊依偎睡著的兩兄弟,難得看著如此和平的湊在一堆,他摸著臉唏噓說:“邪了門了,李明啟打人還分親疏遠近了,我今晚要挨著李星弦睡,我看他敢不敢一耳巴子給他哥打過去。”
昨夜去挨著李明薇了,愣是老實的離譜。
“誰都如你這般計較?小家子氣的東西。”阮今朝聽著密密麻麻的落雨聲,“這雨大,恐怕找我們人要耽誤腳程了,李星弦手中的煙火也不能放了。”
沈簡平靜極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就衰在帶了個……”
阮今朝瞪他一眼,警告他別亂說話,當然也明白沈簡的顧慮,李明薇倘若出事了,他們才是真的出事了,即便他們白日做夢,李玕璋可能不會小題大做,可把李明薇當做國祚綿長象征的臣子還有百姓們,屆時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她是終于知道,為什么李玕璋始終把這大寶貝兒子,走到哪里帶著哪里盯著了,真的是燙手山芋。
說句誅心的話,李明啟這眼光,那個皇兄不親近,偏偏最喜歡這兄長。
想著,阮今朝翻身而起,“我去做飯了。”
沈簡抬手要去叫兩個睡著的人幫襯,阮今朝噓了一聲,把人拽過來,“一個幫倒忙,一個不會幫忙,你來幫我,讓他們睡。”
沈簡講道理說:“我一宿沒睡呢。”他說著要去把李明啟抓起來,“這個有用。”你把太后膽子摳給他,他都不敢對著李明薇吆喝二三,這貨就只能供奉著。
“好了,別吵十三了,他擔憂你們三日沒合眼,又被你和李星弦嚇得半死。”阮今朝翻身下床。
沈簡跟著起身說:“你這話說的,你不擔心我嗎?”
“你?你死了錢都是我的,要死你死去。”阮今朝說:“有錢被刀了,我看狗呢,佟文哭了你又哭狗,哭完又說司南鐵石心腸,我頭一次看司南要死不活的神情,吃屎和哄佟文,他肯定選前面。”
沈簡自曉得佟文哭起來六親不認的架勢,司南糙漢德行,不被逼瘋才奇怪,他好笑,“一物降一物唄,此前杳杳哭鼻子,司南恨不得一圈打死,換成佟文嘖嘖嘖……”
“是呀,我哥還知道哄哄,不會哄也陪著,世子爺呢,笑的路都找不到了。”阮今朝耿耿于懷此前她獵場嗷嗷哭,沈簡哈哈笑的。
沈簡心虛的咳了一聲,“多久的事了,我們要超前看,不要翻舊賬,學學人李星弦,過了就過了。”
阮今朝瞇眼:“你這話越說,我越后悔沒去當王妃。”
沈簡不客氣說:“逼死親王,你肯定能被你阮家后世膜拜。”
阮今朝推門出去,看著陰云密布雷鳴閃電,慢慢地說:“司南八成不會來找我們,我們得在這里住幾日。”
沈簡無所謂,反正只要和阮今朝呆在一起,他在哪里都是可以的。
飯食做好,兩兄弟被叫起來,李明啟奇了怪:“你莫不是會看天象,能知道下雨。”
李明薇弄著衣袍掃了眼李明啟,又看給他遞帕子擦臉的人,眼神也不知在嫌棄誰:“正好有閑,過問過問十三的學問,你成日都教他些什么?”
沈簡似想抱怨又想夸贊,最后神色復雜第說:“這個說來話長、”
“那就是什么都教,卻不教好,你是個樣樣通,卻帶出個樣樣松。”李明薇總結的看沈簡,“誤人子弟,你當不起這聲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