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似是有些委屈,輕聲說:“夫人說不允許餐盤置于地上。”
李天照這才明白,就沒說什么了。
那侍女知道孤王沒告訴玄衣夫人,感激的道謝,這才去了。
‘玄衣管事卻是嚴厲了些……’李天照曾跟玄衣提過此事,但她卻說:非戰之人唯一的價值本就是從事生產勞作,在這里做事既不需要戰斗也不需要辛苦勞作,卻都還做不好,要之何用?只是叫他們做事盡善盡美不犯錯而已,比起練功戰斗和勞作生產不知道輕松了多少,孤王不要無謂的同情他們,否則他們只會覺得偷懶犯錯是理所當然,待忍不住說他們時,反倒還敢來怨恨了!
李天照固然覺得玄衣這想法苛刻了些,但說到底只是內里事情的看法不同,自然沒道理為此夫妻之間爭吵,本也沒必要非得說按照誰的來。
倘若要理論,李天照覺得屋里的這些事情玄衣理會的多,也當然該是按她的想法來。
所以也就一直這么著了,屋里人都份外謹慎,見著玄衣了,大氣都不敢出。
李天照有次無意中聽到府里的人私下稱呼玄衣是‘玉羅剎’。
玉是指其美艷姿容猶如玉刻,羅剎嘛……當然是說其嚴厲兇惡的可怕。
好歹這綽號里還有貼合事實的贊美,李天照也就只當沒聽見了,更沒有對玄衣提起。
送孤王出府的侍從嘆了口氣,嘀咕說:“孤王一走,就只剩玉羅剎,我們的日子更難過了!”
“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一旁的管家低聲呵斥,他自然不會多嘴,卻職責所在,聽見了必須叫人別說。
只是嘛……其實他也是這么想的。
相較于玉羅剎,啊,不不不,是相較于玄衣夫人,孤王確實親和的多了,只要求事情做好,不會苛刻要求其中細節都該當如何如何,更不曾見他呵斥過府里的人。
有犯了錯誤,不宜原諒的,也只是交待管家一聲,另擇合適的人替換。
管家回了府里,就聽見把聲音在哭喊著求饒說:“夫人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夫人……”
管家循聲過去,看見一個侍女趴在冰涼的地上,正哭著求饒,他連忙過去,還沒來得及說好話,就聽見玄衣質問說:“知道為何罰你?”
“知道、知道,我沒有把門關好,是我的錯。”那侍女害怕,根本不敢裝傻,忙不迭的就承認了。
“知道就好。屋里溫度那般異常,還以為瞞得過我么?只是今日孤王出行,不想惹他煩心,才等他走了再罰你知錯!念你知道錯了,就在地上趴上半個時辰,好好感受這等氣候的寒氣滋味,下回關門的時候,就能知道關不緊時的害處了!”玄衣斥責罷了,又問了管家孤王出去的行裝準備,知道東西都準備的妥當,沒有遺漏,這才滿意的點頭。
那管家哪里還敢替那侍女說求情的話了?直覺推測,玄衣夫人本就嚴厲,孤王今日出去,她未來一些天都見不著他,此刻心情分明不會好,他是不敢去觸霉頭的了。
那侍女得了玄衣的明確責罰,也不敢再哭喊求饒,難受時也只敢盡量低聲的抽泣,哼哼,唯恐哭鬧會加倍受罰。
府里的人都覺得那侍女倒霉,可憐,有人做事情時就忍不住議論說:“聽說孤王的長夫人快升上千戰將了,到時候也會過來,我們的日子該能好過些吧?”
“哼、做夢!”另一個人修建著昨天才修剪過的草地,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