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林肩上的傷口有些可怕,傷口里的血肉全部外翻,幾乎都碎了,相比之下,巨熊給他造成的傷害簡直不值一提,至少從表面看是這樣。
讓人更加不安的是,那些碎肉并不是鮮紅的,如果仔細的看,還能看見絲絲黑色絲線覆蓋在碎肉的邊沿,每當碎肉想要滋長,那些絲線就會腐蝕掉新的血肉。
“嘖嘖,”迪恩笑的有些幸災樂禍,“一個毫無天賦的……圣騎士大老爺,無法驅散如此簡單的詛咒。”
“他會流血流死的……您一定有辦法對不對?”我有些手足無措的替見習騎士擦著汩汩冒出的血水,焦急萬分,說實話,這并不是我第一次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卻是我第一次目睹如此……刺激眼球的傷口。
“我確實有一些草藥。”迪恩從貼身行囊里掏出了一根黃金參。那東西似乎已經被烘干,迪恩那帶著皮手套的手隨意一捏,它就碎成了粉末。隨后,他從塞林肩上撕了一塊還算干凈的繃帶,包住了粉末。做完那些,他又變戲法一般從貼身行囊里掏出了一小壺烈酒,猶豫了一下,他把烈酒整個兒倒在了繃帶上,然后,他狠狠的,把包著草藥粉的繃帶按在了塞林的傷口上!
“呃啊--”年輕的騎士差點從冰冷的地面彈起來,如果迪恩沒有用力按住他,他準能蹦到巖壁上去,哪怕,他根本沒有清醒!
“噢!”我只覺得牙齒一酸,感同身受的抖了一下,看來那名盜賊不僅陰晴不定,而且心狠手辣!“有沒有別的辦法,迪恩先生?我聽說……聽說過那種神圣魔法……”
“我只擅長殺人,并不擅長魔法。”迪恩笑了笑,松開了緊緊按住塞林的手,騎士微微的顫了一下,安靜了下去。
“可是,他的傷口為什么會那樣?”我問道,“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留下這么可怕的傷口?!”
“喔,您很感興趣?小小姐?”迪恩似笑非笑的問,那雙盯著我的眼睛讓我忽然感到七上八下的。
“……呃……說實話,我確實對這個有點興趣。”
“來,我來告訴你。”
“您?”我將信將疑,不過這一次,我移開了目光,我可是清晰的記得迪恩的威脅,如果您再質疑我,您馬上就會質疑自己的生死。
只見迪恩重新蹲在了塞林的身邊,伸手毫不客氣的把剛剛覆在他傷口上的繃帶給撕開了。騎士又顫抖了一下,硬朗的臉龐痛苦的扭曲成一團。
噢……
我也忍不住皺了一下臉。
“看見這個傷口了嗎?”迪恩指著傷口問。
“再清晰不過了,先生。”
“它并不深,卻是一擊即中。”
我蹲在迪恩身旁,仔細的看了看那個傷口,確實,那個傷口直進直出,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那么,那個刺客用的一定是一把匕首。”
“很好,再看看他外翻的血肉,小小姐,告訴我,一把匕首要怎樣才能把傷口里的血肉給拉出來呢?”
“呃……這個……是不是……倒鉤?那種可以掛住血肉的東西?”
“嗯~對,沒錯。”迪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著我的目光有了一絲讓人頭皮發麻的興趣,“你不怕么?這些東西?”
“呃……說實話,有一點。”
“哈,一把匕首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說著,他伸出食指點了點塞林的肩頭,痛的昏迷的塞林瑟縮不止,“看看這些碎肉,小小姐,這才是您應該害怕的。您認為這是怎么做到的?怎樣在一擊之中把傷口里的肉攪碎?”
“呃……”我皺起了眉,說實話,那些碎肉讓人覺得很惡心,“……很多倒鉤?”
“當然不是。因為,那把帶著倒鉤的匕首刺進傷口之后,被這樣了。”他虛握著匕首,假裝刺入了塞林的肩頭,然后,手一轉,然后,又朝另一個方向一轉,“次數越多,肉,越碎。”一瞬間,我似乎聽見了血肉的哭喊。
“怎么肯能?一擊之中,怎么來得及做這些?”
“啊哈!那就要看是誰的一擊了!”
“……是您做的?”
“啊!沒錯,是不是很完美?”他得意洋洋的把匕首攤放在手中,“看這個,它是用無面者的牙齒打磨成的,不但鋒利,而且能夠剿滅靈魂。”
那確實是一把鋒利的兇器,大約十七八公分長,匕首的兩端是流暢的云舒云卷,云的尖端和匕首的鋒刃一樣尖利。在匕首身上,有兩道血槽,里面還有深色的不明物體。一想到自己還用這把匕首啃過兔腿,我只覺得自己的胃部有些抽搐。
“……您很強大,迪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