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哪怕被衛兵們趕出了鎮子,用他們的劍尖,“滾出布瑞爾!和獸人一樣骯臟惡臭的你們!”
那一刻,我感到達利安用力的捏住了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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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法耶與吉莉住在鎮子外面的一棟木板房里,里面冷的就像個冰窖。
借著西沉的太陽的最后的光輝,我看見屋子里的家具寥寥無幾:一張斷了腿而不得不靠著墻壁的木桌,一個腐朽的衣柜,還有兩張相對的鋪著干草小床,整個屋子里甚至沒有一張椅子。
當吉莉把我們讓進房間的時候,她紅著眼睛朝我說了聲抱歉,而我則是看了看一路上都一言不發的達利安。他好像真的有些惱火,可是,他還是很好心的沒把我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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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們送到這偏僻的地方之后,萊德便急急忙忙的趕著馬車離開了,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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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利安皺著眉頭朝這間房子里看了看,然后,小心的把我扶到了一張草甸厚實些的床邊。吉莉則是扶著拉法耶躺到另一邊。那名男孩真的是病的很重,從我攔下他的那一刻,我就發現他在發高燒。此刻,他的臉更是燒的通紅,還不停的咳嗽。一路上,他都歪頭靠在吉莉的懷里,什么都說不出來,除了大口的喘著氣。
“拉法耶?拉法耶?”吉莉輕輕的呼喚他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這讓她忍不住哭出了聲,“天吶……怎么辦呀……”
“我不太認識藥,”我立即翻出了自己的貼身行囊,里面裝了好些瓶瓶罐罐,那是我離開達拉然的時候,溫德爾塞給我的,“這些紅色的都是治療藥水,里面有他能用的嗎?”
吉莉一愣,滿臉為難。
說實話,我可不指望吉莉能回答我,我只能看著達利安,希望他能說點什么,他看過很多書,肯定懂很多東西。如果他真的不幫忙的話,他或許應該早些回“鹿角”去,不是么?
達利安用那雙湛藍的眼睛看了我半晌,嘆了口氣,“我們得生一堆火,燒一些熱水,”他終于開口了,他仔細的看了看我的那些瓶子,揀出了一瓶圓底的藥瓶遞給我,“先把這個給他喝下。對了,吉莉小姐,”他又轉向了那邊的吉莉,“你們有木柴嗎?這里太冷了。”
吉莉搖了搖頭,眼淚不由的晃了下來,不過,她立刻擦干了眼睛,轉身提起了桌子下面銹跡斑斑的彎刀,“我這就去砍!這兒離林子很近!”
“不,”達利安從她手中拿走了利刃,“您呆在這兒,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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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日落,屋子變得更加昏暗了,吉莉點燃了桌上的那盞嗆人油燈點燃,借著那點豆大的黃光,我看見里面的油只剩薄薄一層。
我單腳跳到了拉法耶的床邊,頂開了藥瓶的蓋子,里面的藥水頓時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那是皇血草與活根草的味道。
“吉莉?把他的脖子墊高點。”我朝站在一邊,完全不知所措的女孩說。
她立刻擦了擦手,把拉法耶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姐姐……”拉法耶迷迷糊糊的喊。
“我在,拉法耶。”吉莉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來,張開嘴,聽話。”
可是,大約是那瓶藥水味道太惡心,我剛把它倒進拉法耶的嘴里,他就擰起眉朝一邊張嘴就吐,可是除了幾口酸水,他什么都沒有吐出來。
“拉法耶,拉法耶,你一定要把藥吃下去……”吉莉摸著他的側臉,眼淚又掉下來了,“不然,你的病該怎么辦呀……”
我伸手按住了拉法耶的肩膀,再次把藥水湊近了拉法耶干咧開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