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總是讓人心焦,尤其是不知道等待的結果的時候。
達利安與蘿絲奶奶用獨輪車把金娜送往助產士家里,現在,這棟被爐火烤的通紅的小樓里只剩我一個人。我饑腸轆轆,虛弱無力,只能癱在軟墊里聽著門外的尖利的風的呼嘯。
要什么時候才能看見金娜的孩子?
她會不會流很多血?
她會不會有事?
孩子的父親會不會趕回來?
北方的樹林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沒有火光,沒有怪味,卻只有巨響聲,到底是什么爆-炸了?
噢,我交握起雙手,心底瘙癢的厲害。
為什么我這會兒偏偏起不來?
百般心焦中,我忽然看見了達利安放在椅子上的書籍,那厚厚的發黃的羊皮紙仿佛在閃光。
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閱讀,但是,那并不妨礙達利安把里面的故事塞進我的腦海,我能清楚的回憶起那本書里講的每一個字。
據說,曾經有一位名為瑪圖爾的刺客,他的感知能夠延伸到很遠的地方,當他閉上雙眼,他的四周便是他的絕對領域,他能夠跨越數十米精確的到達敵人的附近,然后給敵人致命一擊。
我不由的閉上雙眼,也試圖去感知點什么。
我知道在我的前方是金娜的躺椅,躺椅旁是一張木臺,上面是一件縫制了一半的衣服。木臺的那一邊是洞開的窗戶,窗外是黑森森的針木林。
想到那兒,我不由的嘆了口氣,我知道那些是因為我原本就知道,和感知沒有一毛錢關系。
心意一動,我站在了那片滿是暗影能量的世界里,我知道,這片世界是與真實世界重合的。
紫黑色的風不住的呼嘯,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道的痕跡。
如果我踏上去,我能出現在那個位置,那個位置,還有那個位置。
我篤定的對自己說。
可是,我卻忽然發覺,同樣是那么遠,有一個方向我卻到不了。風的軌跡在那里就折斷了,更遠的地方是一片黑色,連風都沒有。
我猛的睜開了雙眼,只見那個地方是紅彤彤的壁爐。
我下意識的去看木桌,當我合上雙眼的時候,我發現,在那片昏黑的世界里,風吹的無比流暢。
我又看向了窗口,在暗影世界里,窗口處的風在呼嘯,可是往兩旁,又是一片黑色。
睜開雙眼,又閉上,我發現風的軌跡要比窗口寬闊的多。
我能夠到達那扇窗戶的后面嗎?
這么想著,我下意識的就將腳挪上了暗影之風。
刷的一下,我只覺得四周一下子變得冰冷。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靠在了小樓的窗戶外面,膝蓋軟弱無力,我一下子就趴倒在了冰冷的石子地里,瞬間,堅硬的石塊擦破了我的臉頰。下一秒,或許是因為時間太久,原本流動著能力的暗影世界也徐徐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