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幾秒鐘,我吶吶的收回了快要凍僵的手,用力的哈了幾口白氣。
達利安笑著搖了搖頭,也摘下手套,輕輕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里有暗淡的圣光在燃燒,無比的溫暖,我本能的想要收回手,卻被他緊緊抓住。
“達利安!”我有點兒惱火,他卻朝我齜牙一笑,直到那明亮的圣光燃盡才松開。
“說起來,您認得湖心島上的剛瑟爾大師嗎?”他抬頭問老船夫。
“剛瑟爾大師?”老船夫想了想,“嗯,我們喊他剛瑟爾先生,他是個彬彬有禮的年輕人,但也充滿煩惱。”
“煩惱?”
“哈哈,還不是為了女孩?”他頗有深意的瞧了瞧我們,“每次我去島上,他總會唉聲嘆氣,朝我倒苦水。”
“您經常去看他?”
“這倒不是,他很少召喚船夫去島上,畢竟那兒離漁場挺遠的。但是,每次召喚都有我,無非也就是買一些肉類蔬菜什么的……哎,一個年輕人,獨守在島上,確實寂寞的很呢。”
*
我們整整顛簸了一個上午才到達湖心島,當我踏上地面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還在不停的隨波起伏。
噢,我有點兒暈了。
湖心島不大,中央聳立著一座古舊的法師塔,高達十米有余。白石構筑的塔身上掛著一條條干涸發黃的藤蘿,就像禿子頭上所剩無幾的可憐的頭發。
這兒的溫度很高,沒走幾步,我們都紛紛脫掉了沉重的斗篷。
穿過法師塔前面那片荒蕪的小小花園,萊德敲響了厚實的大門,可敲了半晌,都沒有人來開門。
“怎么辦?小少爺?”萊德為難的回頭看了看我們。
“我來。”達利安小心的扶著我跳上了臺階,然后,站在沉重的大門前,他將手放在了門板上,忽然一用力,“喝啊---”頓時,那包著青銅的門抖了抖,緩緩的被推開了。
“有人嗎?”萊德朝里面喊,又被落下來的灰塵嗆的直咳嗽。
沒有絲毫回應,不過,門后的大廳倒是很明亮,正午的陽光透過墻壁上數不清的彩色玻璃照進來,在地面上投下了五彩斑斕的影子。
我們右手的墻壁里有一個巨大的壁爐,里面還有沒有清理掉的黑灰,上方掛著一副色彩交融的油畫,我瞧了半天也沒明白它畫的是什么。
大廳的其他地方安置著家具,種類非常齊全,有結實的木桌,搖曳的躺椅,柔軟的地毯,應有盡有。在角落里,還有一個盤旋而上的木梯,我抬頭看過去,只見木梯的盡頭是一座座巨大的書架。
我單腳跳著,把自己送進了被陽光烤的松松的毛皮軟墊。在不遠處靠著墻的地方,我發現了一張放滿了圓底燒瓶與導管的煉金臺,“看起來,這位剛瑟爾大師是個煉金師。”
達利安在煉金臺邊瞧了瞧,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但是,煉金臺上積了不少灰。”
“他出門了?”我問道。
“不應該,”達利安皺著眉宇搖了搖頭,“我們來這里之前,明明用通訊法陣和他聯系過,他說會等待我們的。”
“也許他出門抓魚了呢?”萊德在洞開的隔間里忙忙碌碌的整理東西,聞言,隨口插了一句,“哪怕他是一名強大的魔法師,他也得吃飯,對不對?”
“他這一去,似乎有點兒久。”說話間,達利安走到了餐桌旁,他脫下手套,摸了摸一旁的餐桌,“灰塵挺厚了,就像有十多天沒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