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早知道薩里隨身帶著隱形藥水,我怎么可能答應他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那塊灰黑色的布只夠遮住我的胸口到大腿,要不是我的頭發足夠遮住我的肩膀,我幾乎要瘋了。
“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你故意的?!”那一刻,我們如風般穿過了院子前的花園,成功的站在了房子的門口。
“相信我,有這個必要。”站在我身旁的那名青年興致勃勃的瞧著我,就差沖我吹口哨了。
我不由的裹緊了那塊布。
這兒的地下一定有一個巨大的取暖法陣,因為,掠過我發梢的風是溫熱的,所以,哪怕我穿成這樣也并不覺得冷。
薩里也脫去了沉重的冬衣,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亞麻襯衫,前襟的繩索完全的散開,漏出了結實的胸膛。真看不出來,原來這個看起來瘦瘦的薩里,其實也健壯的如同城墻。
不知怎么的,我的臉有些熱,但我更加憤怒。
我瞪了他一眼,扭身跳上了前方通往包銅大門的臺階。
“小彌賽亞,你是不是有點中意我?”
“閉嘴!”我有些怒氣沖沖,帶著濃烈熏香味的空氣順著我的赤足一直升到我的雙-腿間,涼絲絲的,“如果你敢碰我一下,我發誓我會斬斷你的手!”
他高高舉起了雙手,“我會一直規規矩矩的,小姐。嗯,至少在藥水效力消失前我一定會這樣。現在,我們得進去了!”
前方的路鋪著厚實的紅色絨毯,一路延伸到巨大的廳堂,水晶吊燈的光芒是微微泛紅的,讓一切顯得晦暗而曖-昧。可這并不影響大廳里的熱鬧,有好些穿著華貴的男女在鋪著天鵝絨的桌椅邊低聲談笑,沙啞或是清脆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發覺,我居然一點兒都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只能看見他們臉上或是真誠或是虛偽的表情。
下意識的,我用力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時,我看見每個張桌子上都有一團暗紅色的魔法光團,他們里面的人的魔法核心遮的隱隱綽綽。不時的,身姿挺拔的侍者會融入其中,為那些密談的人們斟滿如血的葡萄酒。
不期,一只手在我眼前晃動了一下,如同一柄尖刀割斷了我與魔法世界的聯系,“您這樣直視魔法,不怕弄瞎眼睛么?”薩里微笑著輕聲問道。
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有些吶吶的開口,“你瞧,每張桌子都運轉著那樣繁復的法陣。”
“露娜之光號稱艾澤拉斯最注重隱私的會所,當然,也是個神秘的會所。”
“神秘?”
“沒有人見過這兒的老板,只是聽說,是一位被稱為郭雅夫人的人,但是沒人見過她。”
“不管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她的手筆可真大。”說著,我指了指那些端著一盤盤閃耀著碧藍魔法光芒的恩西斯之卵的侍者,“我從來不知道,這玩意居然也量產了。”
“喔,那怎么可能量產?那時漁民們用命換來的。您,怎么了?”
“我只是想起來一些人,他們甚至不舍得點燃最簡單的取暖法陣,甚至為了一罐牛奶在牛棚前爭搶不休。”
“金幣總得掌握在少數人手里才行,不然,那些骯臟又繁雜的工作誰去做呢?”
那句話讓我不由的瞧了他一眼,那名青年也正好看著我,嘴角的笑容如同晴空。
“你是個貴族,對不對?薩里?”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語氣可不太好。
薩里哼笑了一聲,“這是我的事,小彌賽亞。但是,你可以想一想自己,如果你不是個貴族,你現在應該已經結婚,待產,每晚都為明天的食物發愁。所以,為什么要為一些和自己并不相干的人而否定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