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慶幸自己身手敏捷,也得慶幸自己把那件厚厚的斗篷留在了外面,不然,我根本沒法從通風口借力,倒掛上地下室的房梁。
砰砰砰--
沉重的腳步不緊不慢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探出頭去,發現那是個并不高大的影子,他沒有撐著燭臺,所以,我沒法看清他掩藏在斗篷下的臉,但是,我卻能看見他有一雙發出綠光的眼睛,目光所及之處,似乎都能在那兒點燃淡淡的綠火!
危機感在我的耳邊尖叫著。
那是什么東西?
它披著斗篷,總不會是一頭野獸。
他手中可沒有任何照明物,也不可能是嗜蠟燭為生命的狗頭人。
那么,他會不會是一頭逃出了結界的豺狼人?
噢!法席恩派了一頭豺狼人來監視法陣?!
怎么可能?!
呼--
沉重的呼吸從下面那玩意兒的咽喉里噴出來,在綠光里擰成一線白白的絲線,盤旋上升,最終,被我吸入了鼻子。
那是一股帶著甜味的熏人的腥臭味。
冰冷的風不停的從通風口鉆進來,如同冰刀一樣吹散了我鬢角的卷發。
我咬著牙,緩緩地將垂下的長發撩了起來,沒有一丁點兒聲響,可天知道那東西卻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忽然抬起頭來,我立刻縮進了房梁的陰影,緊緊閉上眼睛,連呼吸都不敢了。
咔--
半晌,那東西才在下面邁動了腳步。聽聲響,他似乎在來來回回的走動,我不敢往下看,只覺得他駐足的地方離我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
屏著呼吸,我飛快的朝下面那晃動的眼睛瞥了一眼,然后,像蜘蛛一樣,無聲的沿著木梁爬進了天花板的角落。我記得在地下室的這一邊,堆著許多橡木桶,里面不時地散發出若有似無的酒香,如果下面那玩意兒是靠著氣味尋找目標的話,這兒或許會安全一些。
我緊貼著墻壁,用眼角的余光撇著那個黑影,只見他仰著頭,不停的晃動著腦袋,四處張望,好幾次,他眼中的那兩團綠光都差點兒擦過我的臉頰了。
走開!快離開這兒!
我在心里不停的默念。
可事與愿違,那個影子忽然彎下膝蓋,朝上一縱,我駭然發覺,他就像森林里跳躍極佳的羚羊,一下子蹦到了房梁上!
砰--
房梁微微顫抖,幾乎在同一時刻,他朝我的方向轉過身來!
天吶!
我的心一下子跳進了嗓子里,身體下意識的一歪,貼著墻壁翻到了下面的兩個橡木桶的中間。
我的動作一向輕盈,我幾乎可以肯定我的落地肯定悄然無聲。
可這一次,我感到自己踩斷了什么又硬又脆的東西。
咔嚓--
那一聲,讓我的頭腦一下子就懵了,也上面的黑影一下子就爬到了我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