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來:……?
安捏著咖啡,似乎沒有看到他驚訝的目光,自顧自的說道:“陽把一切都壓在你身上了,即使他沒和我說,我也能看的出來,所以我一直很討厭你。像你這種生活富裕的公子哥怎么可能會理會我們這些人的處境,但現在我必須要為之前的行為道歉,如果是你的話……或許可以幫他實現夢想。”
古來內心其實非常茫然,他根本不知道安說的夢想是什么,盡管有過猜測,但在這種時候是不能把猜測說出去的,否則一旦猜錯,原本被拉攏過來的安會直接反水,這是他十分不想看到的。
他想了幾秒鐘,才回道:“我之前和陽討論過,夢想不是靠著別人的施舍得到的,你如果認為他把一切希望都放在我身上,是對陽的侮辱。”
“他是個非常優秀又出色的人,在找到我之前已經在為那件事做了許多準備,我的存在不過是給他的計劃增加幾分勝率,真正出力的是他自己。”
“我并不擅長跟陌生人交心,但他不同,他有種很特殊的……能吸引人跟他一起共事的魅力,所以我才會加入他。”
“最重要的是,我是關鍵卻不是核心,只有陽,他才是能聚積整個團隊,最重要的核心。”
不管怎么樣,先吹陽再說。
果然,這波胡吹讓安非常受用,他先是自豪地笑了出來,又不知道想些什么,眼中又逐漸陰郁。
“可他死了……”安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充滿了令人心驚的恨意,“他死了!”
“你冷靜點!”古來抓住他的手臂,“陽不會希望看到你胡來,他死后計劃擱淺,如果你真的想為他著想,就應該繼續那個計劃。”
“還有,在得知最后真相之前,不要盲目感情用事。”
見安稍稍平復下來,古來才松了口氣,他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
安看起來是知道陽的計劃,到時候可以趁機套套話,什么記憶都沒有,只靠忽悠讓人很不放心。
“好了,剩下的你跟我來吧。”安深深吸了口氣,才帶著古來拐向另一條路。
那條走廊需要從第二間貨艙后面出去,走廊兩邊沒有窗戶,看不到外面漂亮的星海,只有慘淡的白色燈光和壓抑厚重的金屬鋼板,上面刻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涂鴉。
“這個也不知道是誰做的,船長也不管,就一直放在這了。”安解釋了一句。
“嗯。”古來點了點頭,他看著鋼板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圖案,不知道怎么,就想起禁閉室的那些無序的線條,總覺得兩者之間有些聯系。
他上前敲了敲鋼板,聽著這里傳來的沉悶回聲,疑惑道:“這是用什么畫的?”
“用槍。”安指了指腰間的槍,解下安全模式,換成一種火焰噴射槍口,幽藍的火光從槍口冒出,散發著炙熱的高溫。
他把槍口對著走廊,在上面隨便畫了兩筆,一道深深的灼燒痕跡就出現鋼板上。
古來看著他手下的那副小鳥,又看了看旁邊的簡筆小人,眼皮跳了下,笑道:“你的畫風不錯。”
“行了,別開玩笑了,我知道自己水平不行。”安把槍收了回去,
古來退后一步,默默看著鋼板上的畫,這是小學生水平的簡筆畫,不管是簡筆的房子還是小人,又或者是樹,都很簡陋,安的小鳥放在上面一點也不突兀,甚至非常合適,仿佛它們本來就是一體。
“……你覺不覺得缺了點什么?”古來問。
安皺了下眉,“缺了什么?我們沒有多少時間能磨蹭了。”
古來也解下槍,在小鳥的旁邊畫了一個逆螺旋狀的太陽。
“搞什么,你畫的還不如我。”安鄙夷道。
“是嗎?我覺得還挺配,可能我也沒有藝術細胞吧。”古來說。
“現在能走了嗎?”
“嗯,走吧。”古來點頭。
他跟在安的時候,走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畫的太陽。
陽死在昨天晚上八點左右,他的尸體被醫生茜帶走放置在醫務室,船長下令誰也不能接近,違者重罰。
安卻不理會這條禁令,在他心中,陽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大搖大擺地走進醫務室,還對著茜打了個招呼。
茜是位長相柔和的女性,她的頭發是和安一樣的淺藍色,雙眼冷冰冰的,看起來一點也不和善,但她沒有對安表達不滿,反而將目光落在了古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