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裙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也似乎是在哭,最終他那靠著一口氣撐住的手松了下來。
一切歸于平靜,這次沒有人再把圍裙的人皮刮走,他看著阿茴,后者歪了歪頭,平靜道:“你在同情他?”
“不該同情嗎?”
阿茴嗤笑一聲,眼中露出明確的嘲諷之意,她看著古來,說道:“你什么人都要同情?那這世界上的痛苦的人多了,你管得過來嗎?”
“他和我一樣都是普通人,也許不久后我也會死,為什么不能同情一下?”
“假惺惺。”
“是嗎?”古來摸了摸臉,有些不明白阿茴的這個評價是怎么來的。
他自認為自己還是很富有同情心的,對于圍裙的遭遇也很惋惜,畢竟開局就不妙,作為一個新人會選擇敵對的陣營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這份感情不會讓他是那喪失判斷力,該殺的人還是要殺。
阿茴心態不太對,她從古來的身上仿佛是在看著誰的影子,對于這一切都表現的極為排斥,她從不同情敵人,只要是擋在她面前的,不管是什么人,全都該殺。
為善便要一直為善,為惡就是一直為惡,在她的心中不存在中間的灰色地帶,阿茴不接受敵人投降,所有的投降者在她眼中全是廢物和垃圾。
古來微微嘆了口氣,不再多說,圍裙的人皮越來越癟,慢慢的就真的薄如一張紙,他動手將其卷了起來,一直在一旁的煎餅欲言又止。
阿茴看著她,煎餅就像炸毛的貓一樣立刻瞪了回去。
“行了,別弄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了,都給我進去!”王子呵斥了一聲。
停在門口,參娘娘廟里的部件倒是沒有什么變化,他仰頭去看那個白玉雕刻而成的參娘娘,冷冷笑了一聲,將懷中的雅參取出,就著一會功夫,它那原本只是黑色的小花骨朵正含苞待放。
古來沒有像應茶那樣將雅參放在雕像手中,他拎著那細弱的根須,雙手用力一擰,直接把這雅參從中間擰斷,從參里發出一聲令人汗毛直立的慘叫聲。
仿佛從靈魂深處帶來的戰栗在此時出現,古來深深吸了口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雅參上方的黑色怨氣,上面閃現出幾十張扭曲的臉,自雅參的斷口處流出了赤紅的如同血一樣的汁液,滴滴答答順著他的手心落在地上。
阿茴猛地看向他,抬手想要將他手中的雅參搶過來,被后者拒絕。
“不要著急。”古來笑了笑,他有些期待地看著參娘娘的雕像,見她還是沒有動彈,不禁暗道一聲這能忍,便將這斷成兩截的雅參朝著雕像扔了過去。
血液糊在雕像的腳邊,如同一根紅線一般束縛住她要掙脫的腿。
“起霧了!”王子看著身后,驚訝地喊道。
阿茴回頭看著,轉身護在古來周邊,王子也握緊手中的降魔棍,咧嘴笑道:“可他娘的要動手了!今天憋死我了!”
但與眾人所想象的,要跟怪物對打不同,從霧中出現的一個長相美麗的女人,她的眼瞼微微垂下,身著青衫,頭發高高挽起,兩手籠于袖中,行走時身姿翩然。
“這娘們……有點眼熟啊?”王子被美色晃了晃眼后,有些疑惑地說:“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她?”
女人唇角被朱砂點了兩個紅點,眼睛處也抹了一道艷紅的眼影,她微微笑了起來,聲調輕軟,如同小女兒般的吳儂軟語,“客,為何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