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看著被盧月昌拿來的頭顱，古來沉默了許久，才說道：“這真的是他的頭？”
盧月昌遲疑了一下,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這……我不是很清楚，昨晚蔣先生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將這顆頭顱給了我,讓我今日帶過來。”
“蔣先生？”古來笑了笑,“先祖,還真是……”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蔣高的生平在高禾村的村民這里,并不是什么隱蔽的事情,他曾經是一名教書先生，在外面教書育人，有一弟子甚至考取了進士，故而他對自己這個先生的稱呼極為自豪。
想到這,古來喚來了杭余思,將那裝著頭顱的盒子打開，給他辨認，“這是你的頭？”
“是的,主人,是我的頭！”杭余思的表現有些興奮,他指著那面色蒼白，長相俊朗的頭顱道：“主人,快讓我把頭接上,這樣我就能夠恢復原本的實力了！”
修士最注重靈肉合一,杭余思沒了頭,來此的實力十不存一，但即便如此，也強大到讓下界無人能夠與之抗衡。
“不急。”古來看了一會，從木盒中取出這頭顱，“再等等。”
“為什么？”杭余思顯得極為不解。“有了頭，我就能帶著主人離開這里了！主人也不想一直呆在禾青山不是嗎？”
“我說，再等等。”古來加重了語氣。
既然孟依人想要用他的頭和杭余思的身體結合，就絕對不會這么簡單的把杭余思的頭顱送來，他們一定有別的目的。
杭余思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當下有些委屈，從喉嚨中嗚咽一聲，又重新蹲在角落，很生氣的扯著一旁的布料，發出刺耳的噪音。
盧月昌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但還是無法適應，他的額頭上微微滲出一些汗水，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有看到。
古來也不想理他，這三天也摸清了杭余思的脾氣，在禁錮行行圖的影響下，他就是一只狗，只要對他稍微好點，就能蹬鼻子上臉，惹出不少禍端。
要是罵了他，或者冷落他，反倒還能清凈幾個時辰。
古來仔細的觀察了這顆頭顱的脖頸處，那種橫切下來的斷面光滑如鏡，仿佛是被人特制的假人頭。
而手中的觸感也極為奇特，摸著并不柔軟，反而有些堅硬，再把那眼皮撐開，看著里面渾濁的兩顆眼珠，古來冷冷笑了一聲。
“孟樓主倒是好打算，拿一顆假頭來忽悠我。”他拎著那頭顱的頭發，朝著杭余思那里甩了過去，砰的一聲，頭顱瞬間四分五裂。
盧月昌將頭壓的更低，幾乎連呼吸都停了。
“我的……頭？”杭余思看到這一幕，先是驚訝，又是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假的？怎么回事假的？”
他走過去把頭抱在懷里，認真的將斷裂處給貼在一起，那頭顱被摔碎，里面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但杭余思卻依舊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主人，這就是我的頭啊……”
說著，又用法力將粘合好的頭放在脖頸上，不過幾個呼吸，這頭便化為了一對齏粉。
杭余思傻了。
古來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在杭余思反應過來之前，先看向盧月昌，后者滿頭大汗，驚慌道：“這……這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啊！”
“呵，棄子。”古來笑了一聲，“盧月昌，你也沒用了。”
盧月昌這次是真的開始絕望了，他已經明白為什么早上蔣高將頭交給他的時候，會說出一句“你自己保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