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顫的槍尖在眼中無限放大,沒等姜糖反應過來,銀槍擦著她的耳朵,直接將她身后的墻捅了個洞穿。
“喂,醒醒,起來干活了。”祿惜兒附在姜糖耳邊提醒:“柳德庸那老家伙突然召集人了,是不是你作的妖?”
這叫什么話?
姜糖緩過神來睡意全無,一躬身從床上鉆出來,一邊朝外殿跑一邊喊的撕心裂肺:“護駕,來人,護駕!”
那跌跌撞撞的腳步,那驚恐無措的聲音,那飽含淚水的眼睛,把祿惜兒看的目瞪口呆。
表演貪生怕死,果然還得是你啊。
成锽自然是在外殿,沒有他的默許,十個祿惜兒都闖不進來。
姜糖就這樣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沖進偏殿,麻溜的躲到他身后,探著個腦袋狐假虎威:“祿惜兒,敢持槍闖宮,要造反嗎你?”
從祿惜兒剛進門那一嗓子開始,就已經有宮人聽到動靜趕過來了,等姜糖跑到成锽身后躲好,大隊人馬已然把儀元殿層層包圍。
“小侄女兒這是為何,君臣禮數不可廢,怎可擅闖寢宮打擾陛下清凈。”和侍衛們一起出現的,還有柳德庸略帶怒氣的聲音。
呸,虛偽、令人厭惡的聲音。
瞧瞧瞧瞧,祿惜兒這才出現多長時間,這門砸起來的灰都還沒散呢,老東西估計出門比祿惜兒都早,說的好像是為了阻止祿惜兒才來的一樣。
“柳德庸你說誰呢,祿惜兒再不知好歹她也是個女子,你什么時候連朕的寢殿都敢闖了,毀朕名節,朕誅你九族。”姜糖瞬間炸了,踩到成锽身后的軟凳上,指著柳德庸的鼻子一通臭罵。
微風拂過,一件披風罩在她的身上,成锽皺眉把繩帶系好:“當心著涼。”
張牙舞爪的小貓王爪子一收,瞬間變得溫順起來,滿臉羞澀的低下頭,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熱鬧的儀元殿落針可聞,柳德庸看向成锽的視線審視起來。
“你個狗皇帝,我爹爹冤死,你還有心思在這里打情罵俏!”好不容易醞釀好情緒的祿惜兒差點破功,連忙掐了自己一把,強行走劇本。
柳德庸被祿惜兒這一聲喊回神,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祿侄女兒莫要傷心,有世父在此,定會——”
“呸,你是誰的世父,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柳德庸的話沒說完,就被祿惜兒毫不領情的打斷:“姑奶奶我殺了狗皇帝,下一個就是你這老王八蛋。”
祿惜兒一句一個狗皇帝,絕對是在明目張膽的公報私仇!
【來自柳德庸的怨念值加100。】
柳德庸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臉色也是十分難看,要不是在這么一個關鍵時候忌憚出自祿家的禁衛軍,他早就把這兩個人一鍋端了。
眼看現在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柳德庸正想著要不要故技重施來個刺客事故一石二鳥,耳邊一道聲音異常清晰的響起。
“殺了她!”姜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殿內的幾人聽見。
聲音響起,守在她身前的成锽毫不猶豫的出手,不知藏于何處的短劍握在掌心,劍刃閃著森寒的光,眨眼洞穿祿惜兒胸口。
一口鮮紅的血液噴出,祿惜兒臉色蒼白,踉蹌著后退兩步,指著姜糖想說什么,囁嚅兩下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音,身體靠著墻壁緩緩滑落。
直到成锽收劍回到姜糖身前,柳德庸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么,一股森森的寒氣直竄后腦。
如果剛才對方的目標是自己——
等等,祿惜兒?
看著靠墻一動不動的祿惜兒,柳德庸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面上的欣喜幾乎就要抑制不住,一揮手,跟在他身邊的人連忙上前把倒地的祿惜兒帶走。
外面一陣騷動,有一群穿著禁衛軍服飾的人擠進人群,一臉悲痛的接過祿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