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兵營很熱鬧,因為姜糖兩人的到來,盛凌云果斷肅清了軍中心思不軌的人,這才安心。
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明明應該更放得開些,可這氛圍,明眼人都覺得有些不正常。
方時初與盛凌云對立而坐,盛凌云兩邊坐著兄弟倆,方時初左邊坐著面色不善的陳別,右邊卻空著。
他視線涼涼瞥向盛流云身后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兩人身上,手里的茶等到沒了溫度也未喝上一口。
“夫人何事聊得如此開心,不妨說出來聽聽?”接過陳別遞過來的暖壺,方時初臉色好了些,緩緩將茶杯放在桌上,面上揚起溫和的笑容。
熟悉自家主子的陳別卻發現,自家主子不冷了,坐在一邊的自己卻開始冷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正和小胖子嘮叨這些時間進展的姜糖頓住。
【來自陳東陽的怨念值+26。】
這大夏天的,哪里來的陰氣?
“喊誰夫人呢,這都出皇城了,別演了。”姜糖搓搓手臂,一指方時初身邊:“那誰,就你,陳別是吧,你看看你,怎么動不動就拔刀子呢?”
【來自方時初的怨念值+863。】
方時初攏緊了披風,視線從姜糖身上移到盛凌云身上,視線微瞇:“這是盛將軍的意思,還是我家夫人自己的意思?當初盛府之言,是要不作數?”
盛凌云舉著酒杯一飲而盡,苦笑道:“自然作數,你若入贅盛家,便是老夫唯一認定的女婿。”
入贅盛家,便不能浩云稱帝。
方時初覆著暖壺的指尖無意識地輕點著,卻沒有接他的話,眼眸深深地看了眼盛凌云,最后落在姜糖身上:“既然如此,夫人還是坐過來的好。”
連盛流云這樣的粗神經都察覺不對勁了,他扭頭看了姜糖一眼:“小妹,你們——”
“沒事兒。”姜糖撇撇嘴,把手里的黑包塞給小胖子,自己提著裙子跑到方時初身邊的空位上坐下,低頭使勁兒看桌子。
一只手伸了過來,將她的手一起拉過去捂在暖壺上:“說什么呢,這般開心?”
姜糖迅速抬頭看他一眼:“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來自方時初的怨念值+77。】
“為何能與他說,我便不能知?”方時初氣惱地扯著她的手,將她帶得一個趔趄,連忙從他身上爬起來:“你非要知道也不是不行,咱們在山崖下摘的桃子我帶回來了,讓他們分著吃了,不能浪費。”
捂著她的手一僵,方時初見小胖子果然拿了桃子在分,整個人都蒼白了幾分,嘴唇蠕動了兩下,似乎在強忍著不讓自己把剛灌下去的十全大補湯吐出來。
“你看看你,不讓你問,你還非要好奇心嚴重。”姜糖連忙伸手幫他拍著后背:“好些了沒?”
一邊的陳離剛收回去的刀子又拔出來了,他看了眼自家主子臉色蒼白卻依然揚起的唇角,默默把刀收了回去,并感覺自己受到了不知名傷害。
因為方時初突然“身體不適”,好好的一個篝火晚會被迫終止,姜糖被要求“戴罪立功”,坐在床邊看著就是不肯睡覺的方時初哈欠連天,自己差點沒先睡過去。
方時初的身體在一碗大補湯后就好了許多,又修養了些時日,兩人再一次離隊,獨身前往浩云。
據說浩云皇帝身體快不行了,恐怕支撐不到他們計劃成的那天。
這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方時初都必須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