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后山。
姜糖腳上一雙上好的繡鞋,已經在泥地里踩得看不出本來顏色。
柔順的裙擺被她捆在腳踝上方,她手里還捏著一把鐵鍬,站在一個大坑里,可憐兮兮地仰頭看他:“小少俠,我挖不動了。”
這幾天,為了保證自己雙管齊下,同時刷好感的效率,姜糖也不帶著宮沉一點點走路線圖了,她直接與他合力,只要他看中哪個毒陣,就直接把哪個給拆了。
竭澤而漁,一窩端。
坑邊一塊石頭上,宮沉正慢悠悠地磨著毒蟲,聞言瞥了她一眼:“姜姑娘還是快些上來罷,這天下男子風姿千千萬,鴻某怎敢恃寵而驕,讓姜姑娘做這些。”
瞧瞧瞧瞧,這話說得,老陰陽人了。
姜糖氣悶地拿鐵鍬戳著地,看著一邊被挖出來整齊堆在一起的草根,眼睛一轉,扶著鐵鍬一陣唉聲嘆氣:“這天好熱,我好渴,可憐我一個弱女子,辛辛苦苦下地干活不說,連口水都沒有,看來我只好拿這些東西解渴了,有毒就有毒吧,誰叫我命苦呢?”
她故意揚聲說著,一邊說,一邊去拿那堆草根。
瞬間,有一人影從天而降,擋住了她的手。
姜糖順勢就撲了上去,麻溜地在他胸襟上蹭了蹭土:“我就知道,還是你對我——欸欸欸——”
她這話還沒說完,腦袋就被一只手捂住,硬生生把她從他懷里扒出來。
與此同時,她剛被搶走草根的手里,就又多了一把草根,只是看起來明顯沒有方才那些看著汁水飽滿,而且還有些剌手。
“乖,剛才那些品相好,不能浪費,吃這些。”溫柔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姜糖看著手里的這些賣相極差的樹根,她覺得自己腦門上一定刷新出了一行字。
來自姜糖的怨念值+1000。
“唉。”姜糖把手上的草根一甩,長嘆一聲,偏頭不看他:“我懂了,所以...愛會消失對不對?”
身邊很安靜,宮沉也不說話。
姜糖沒一會兒就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擺這個造型了,偏得久了,脖頸酸得很。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有一雙微涼的手貼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腦袋掰了回去。
姜糖莫名有些委屈,她撇撇嘴,打算回去睡個大覺晾晾他,腳都還沒動,眼前就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瓶子。
她看著瓶口系著的紅繩,瞬間就忘了剛才的打算,很沒出息地接過:“這是什么?”
“嗯...毒酒,毒物釀的酒,以毒攻毒,對你身上的傷有好處。”宮沉說著,似乎想起什么,伸手將瓶口的繩子解開,把剛磨好的毒蟲粉末倒了進去,搖勻:“給。”
姜糖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
酒瓶打開的一瞬間,她還想說這東西聞著還挺香甜的,可話都沒說出口,她就眼睜睜地看著那黑乎乎的毒蟲粉末就進去了。
她張了張嘴,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吐出來。
“可以喝了。”宮沉嗅了嗅剛搖勻的酒,直接遞到她面前。
姜糖盯著那瓶子,久久無法入口。
大哥,這不是能不能喝的問題,而是你非要當著我的面把這東西倒進去嗎?
毒蟲這玩意兒原主是吃過不少,可她還是頭一遭啊。
看著宮沉一直舉著的酒瓶,姜糖一咬牙,接了過來,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舍命陪君子,她就當是喝咖啡了。
“你...就這么喝了?”見她這么干脆,一陣牛飲兩三下就見底了,宮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