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的酒量很沒水平,只比小白好上一些,喝了小半杯的他已經有些醉意。
此刻借著酒意他仿佛又回到了先生的紫竹院,想起了那一年冬日的午后,坐在堂前彈奏那首小曲。
剛想呤出口又覺得跟此時的風景不搭,便從腦海里隨便翻出一段詩文,大聲念道: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
今夜他不想喝醉。
今夜他又想喝醉。
老猿邁著醉步一步三搖走回了自己的洞府。
喝得大醉的老狼在李夜晚的攙扶下進了山洞去休息。
將老狼扶在自己睡的地方睡下,李夜回到棚里,添柴、燒水,煮上一壺茶。
一個人坐下松脂燈下,取出《華法經》放在桌上,準備喝了茶就讀經。
看著昏黃燈火下絲絲冒著熱氣的火爐,捏著指頭算了一下自己上到天山來已經一年二個月零七天,再有二十幾天就是立春。
自己從離開山上的木屋,來到這里付出了極艱辛的代價,差一點就再也回不去仙女峰上的崖坪。
身體和精神在修行提升的同時也損耗嚴重,雖然已經將《無相法身》修練到了第五重,有時夜里翻身時依然會感覺到腰腹間的疼痛。
想著風云城書店里賣的那些奇幻書文,描寫修道之人都是不食五谷,飲風吸露,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而自己已經苦苦修行到了金丹五境,辟如渡劫八境的老狼、老猿依然還得吃肉喝酒,依然只能偶爾在山間跳躍穿行,依然不能飛天遁地。
自己已經在寒潭上創造了奇跡打破了老猿的記錄,卻依然只有在里面拼了命地抵抗一個時辰。
在神秘莫測的天道規則面前,所有的修行者都只不過是一只螻蟻,修行再高也只是一只不容易被打死的螻蟻。
想到這里,便想起了沐沐的師傅白素素,不知道已經能夠在天山上面帶著沐沐空行飛躍的她,到了那個時空會不會實現奇幻小書中的飛天遁地。
拎下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眼,醉眼迷離的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只蠢豬,小青來了這么多回,為什么不抓著她問一問那片星空下來的故事傳奇。
喝了一杯殘茶,拿起經卷,看了一會便沉得自己越來越睜不開眼睛,只得掀開竹椅上的獸皮,將自己緊緊地包裹,軟軟地躺了上面。
他知道所謂的打坐念經不用睡覺的描寫也是扯淡騙人......
......
清晨的崖坪上飄著小雪,山風在輕輕地吹。
李夜坐在桌邊撐著小手鋪開空白的經卷,倒了點熱水在石硯中漫不經心地磨墨。
提想毛筆沾了些墨水要手寫描寫,又感覺不夠黑亮,便將自己燒的松炭放在桌面上用鐵劍研成粉,摻進墨汁里一起研磨。
看著桌面上攤開的《華法經》,想起了先生說的那座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