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啞口無言好一會兒,為了撐住場子,強行開口攀扯,“我當然是為了、為了……”
公子爺一大早上腦子轉太多了,為了什么一下子說不出來了。
秦灼站在幾步開外看了好一會兒,適時上前道:“真沒想到啊顧公子,你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在晏傾面前倒是體貼細致地很。”
顧長安這才發現這屋里又來人了,轉頭看向她,“秦灼?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來沒多久。”秦灼笑道:“那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她說著還真轉身就走。
顧長安生怕被誤會什么似的,連忙伸手去拉她,“你走什么走?回來!讓他趕緊把藥喝了。”
秦灼特想問顧公子:晏傾喝不喝藥跟你有什么關系?
不就是在同一輛馬車上待了兩天嗎?人家晏公子還是一路昏迷著的,你還能跟他處出什么情誼來?
但顧長安這會兒扣住她手腕的勁兒特別大,再逗一下,公子爺失手給她手腕掰折了,那就虧大了。
秦灼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抬了抬下巴示意顧長安先把手松開。
公子爺會意,壓低了聲音同她說:“本公子這都是為了你。”
“怎么就為了我了?”秦灼實在有點搞不懂這人整天都在想什么,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問他:“長安,你是沒睡醒,還是睡迷糊了?”
說起來,她也做了挺荒唐的一個夢,但醒來之后一切煙消云散,如今瞧見晏傾,也沒有分不清虛妄與真實。
從前是從前。
當下是當下。
不說恨得非要爭個你死我活,但也沒有管他喝不喝藥的必要。
顧長安瞪了她一眼,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他兩孤男寡男的整夜在一處,你還睡得著呢?”
秦灼挺懵的,“他兩整夜在一起怎么了?我還得睡不著?”
顧長安氣的抬腳踹了一下她的小腿,咬牙道:“本公子要是你,前未婚夫都帶著新歡到我跟前晃了,不管怎么樣都要先把人搶回來再丟開!”
秦灼抬頭摸了摸公子爺的額頭,強忍著笑,裝作些許惆悵模樣,“這也沒發熱啊,怎么腦子不太正常的樣子?”
顧長安拍掉了她的手,“你還笑?怎么笑的出來?”
秦灼怕他鬧得掀了屋子,硬生生把笑憋了回去,又問道:“所以你是想幫我把人搶回來再丟,才自告奮勇來搶了給晏傾喂藥的活?”
這要真是這樣,她就得給公子爺找大夫好好看看腦子了。
這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啊?
這屋子里原本只有顧長安和晏傾兩個人的時候,他不管說什么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但這會兒看秦灼的眼神,怎么瞧都有種“這人還有救嗎”的意思,說話頓時就沒那么理直氣壯了。
他推著秦灼往榻邊走,不大高興地憋出了一句,“差不多吧。”
秦灼被推著走到了晏傾跟前。
她和這人其實沒什么可說的。
可到底認識了那么多年,要是真的回回都相對兩無言,就有點對不起這些年在塵世間跌摸爬滾練出來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