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一次好像打亂了對方的謀劃,原本要同京兆尹正面杠上的話都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快步走到晏傾身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所以……我現在也跟你一樣不動手不動口就行?”
晏傾眸色幽暗地看著她。
彼此一個眼神,便想對方心中所想意會了七八分。
他面色淡淡,點頭道:“嗯。”
“你們兩說什么呢?”顧長安沒聽清,湊過去成了三人一堆。
“沒什么。”秦灼道:“我打了人,京兆尹親自來拿人了,這趟衙門不去也不成了。長安,你回侯府同我爹爹說一聲,好生安撫安撫他,讓他別太擔心。”
“你都被人抓到衙門去了,秦叔怎么可能不擔心?”顧長安實在無法贊同秦灼的說法。
秦灼道:“那就要看顧公子的口才了。”
顧公子頓時有些無言以對,憋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你本公子像是會安撫人的樣子嗎?”
他都有些懷疑秦灼完全不反抗就打算被京兆尹帶走是為了避開同秦懷山解釋今天這事。
顧長安心想:
這破事怎么就落到本公子頭上了?
“會。”秦灼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日漸高明,面不改色道:“顧公子看著就很會安撫人的樣子。”
顧長安頓時:“……”
“行了!你們還要磨蹭到什么時候?”蔡至信在一旁看著這三個家伙旁若無人一般說著話,沉聲開口道:“都跟本官回衙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
秦灼爽快地答應了,“行啊,走。”
官差們見狀有點反應不過來,本來以為要拿下這么個武功高強的姑娘怎么都得費些周折。
結果人家壓根沒有反抗的意思,直接就答應去衙門。
這樣一看,反倒像是她什么都沒有做錯,一點也不心虛的樣子。
王八爺見狀,氣得直罵:“進了大牢,你休想再活著出來!”
蔡至信見狀,不由得對王府那些家奴道:“八爺都傷成這樣了,你們趕緊抬他回去找太醫看看,衙門這邊開堂審案了,會讓你們過來的。”
他說著,讓官差帶秦灼和晏傾先回衙門,自己則率先走在前頭,騎上了小廝牽過來的馬。
這事一鬧,長街兩旁人群如潮,議論聲越來越大,“王家人真是惹不得啊,京兆尹這樣行事,跟王家的狗有什么區別?”
“晏公子也是真的慘,為了守住渙州命都差點沒了,如今傷病交加,只能賣靠糖人維持生計還要被人這樣欺辱,真是老天不長眼!”
“這姑娘路見不平出了手結果被當做犯人帶到衙門去才是真的沒有王法!”
周遭眾人義憤填膺,官差們怕被唾沫星子淹死也不敢真的給兩人帶枷鎖、上鐵鏈,便只能前后左右都圍著,看守著領回衙門。
秦灼和晏傾并肩而行,不緊不慢地穿過人群。
頭頂天光暗淡,身側葉落風來。
晏傾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身側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