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燈火昏暗,四周都是關押了不知道多久的犯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但晏傾一坐過來,就有淡淡的草木香縈繞在秦灼鼻尖。
她覺得好聞,就湊過去在晏傾頸后嗅了嗅。
許是因為這廝捏了很久的糖人,沁人心脾的草木香里還帶了一絲絲的甜味。
秦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本來沒感覺到餓,這會兒一聞到晏傾身上的味道,忽然就覺著有些餓了。
晏傾被忽然靠近,感受到她呼出的熱氣徐徐撲簌在頸后,不由得退開些許,轉頭看她,“方才嫌牢飯難吃一口也不碰,這會兒就餓得想咬我了?”
“我咬你干什么?”秦灼看他如臨大敵一般退開,抬手覆在后頸上,仿佛沾染上一點她的氣息都是被玷污了似得,不由得氣笑了,“晏傾,你成天都在想什么呢?你這都什么毛病?”
晏傾眸色如墨地看著她,幽幽道:“我病的不輕,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秦灼看他承認地這么痛快,一時無言以對。
她抬手拍了一下子自己的腦門,后悔極了:我為什么要同一個吃錯藥的人說這個?
偏偏這時,晏傾緊接著又問了一句,“你讓我坐過來,就是為了方便你做這個?”
我對你做什么了啊?
什么這個那個!
秦灼簡直想仰天長嘯。
這個姓晏的頂著一張清清冷冷的臉,開口說的都是什么引人遐想的話?
她回過神來之后,知道以自己如今和晏傾的關系,湊過去聞味道這樣的舉動很是不妥,再被這樣往奇奇怪怪的方向的一扯,頓時就有點一不留神就做了登徒子的羞愧感。
“不、不是。”秦灼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題拉回到正事上,當即開口否認了,“我就是聞到你身上的味道覺得挺舒服的,這牢房味兒也太大了,我就是想讓我的鼻子好過點,沒別的意思。”
晏傾神色淡淡道:“嗯,你沒別的意思。”
秦灼見他如此,感覺自己被敷衍了。
這廝分明不信,卻還要裝作配合的樣子,就寫在了臉上。
這個僵局她暫時無從破解,只能沒話找話問:“你不是一向最愛干凈么?怎么在牢房里待著一點都不難受?”
晏傾意簡言賅地回了兩字,“難受。”
“那你也聞聞我袖子上的味道,咱們就算扯平了。”秦灼把手伸過鐵欄,遞到晏傾面前讓他聞,“說起來今天還算運氣好,我穿的顧長安給我準備的衣裳,也是熏過香的,就是脂粉氣有點重香味也太濃了,沒你身上的好聞。”
晏傾又往后退了些許,微微皺眉,“這個味道,我很不喜歡。你也不要動不動離我這么近。”
秦灼聞言,立馬就把手收了回來,小聲道:“不喜歡就不喜歡,干嘛還要加一個‘很’字?”
其實重活一世,到底是很多不一樣的地方的。
比方說,她前世做了好幾年的女侯爺,在士兵堆里打滾,刀山血海里活,很多姑娘家的習慣都忘的七七八八,馬虎慣了,把衣裳熏香,把男女授受不親時刻牢記什么的都不覺得有那么要緊。
晏傾卻剛好是反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