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秦灼一聽他提完自家爹爹就不說話了。
不用想也知道公子爺定然是在心里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但以顧長安的脾氣話剛起個頭還能止住已是十分不容易。
她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顧公子的胳膊,笑問道:“你今夜來此,我爹爹應當是知曉的吧?今日的事,你是怎么同他說的?”
這話一出,隔壁那位也抬眸看了過來。
“實話實說唄,我還能怎么說?”顧長安不樂意被她碰,往邊上挪了挪,隨口道:“你們兩位多厲害啊,隨便做點什么都能鬧得滿城皆知,知道現在那些酒樓茶館最時興講哪出嗎?”
秦灼配合著問了一句,“哪出啊?”
顧長安右手拿起一根稻草比劃著,學著說書人的口吻,字正腔圓道:“狀元才落難街頭賣糖人,女英雄沖冠一怒為藍顏。”
女英雄秦灼頓時:“……”
隔壁的藍顏禍水:“……”
顧公子見兩人都不說話,把手里的稻草往前邊一扔,饒有興趣地問:“想不想讓本公子當場給你們解解悶啊,兩位?”
“這個不急,咱們還是先說說正事。”秦灼默默放下了甜羹。
顧長安不解道:“什么正事?”
秦灼一本正經地問公子爺:“他們最近老拿我和晏傾的事兒說書,我是不是該跟他們收點銀子?”
她想到了這里,還有打算這么做的意思,“找書生寫話本還要潤筆銀子呢,這些時日天天把我們幾個在渙州的事講來講去,都快編出八百出新戲了,前邊還沒消停,又來什么沖冠一怒為藍顏,這不收銀子說不過去啊。”
顧長安聞言都驚呆了,“秦灼,你窮瘋了吧?”
公子爺不等她回答,很快又接了一句,“你肯定是窮瘋了!什么銀子都想要,現在是琢磨怎么撈銀子的時候嗎?你倆就不想想怎么盡快出去?”
“不急。”秦灼淡定至極地說:“比起吃牢飯,我更怕一直窮。”
從來沒窮過的顧公子完全不能理解她腦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忍不住起身去摸秦灼的頭,“京兆尹是不是讓人對你動刑了?灌了瘋傻藥?還是打傷了頭?”
秦灼笑到后仰,直接躺在了稻草堆上,“顧公子啊顧公子,你怎么能一天比一天更招人喜歡,使我如此開懷?”
“笑什么笑?”顧長安的手都放在秦灼頭發上了,見她笑的打顫,硬生生又收了回來,俊臉發黑地訓道:“蹲大牢還蹲的這么開心,你有病啊!”
秦灼見公子爺鬧了,稍稍收斂了笑意,“若這也算毛病,那我這輩子肯定都治不好了,只能請顧公子多多包涵。”
顧長安頓時:“……”
他真是低估了秦灼厚臉皮。
真是什么話都能接得上。
公子爺火氣難消,轉而看向晏傾,“晏傾!晏公子!你聽聽她說的這都是什么話?”
晏傾面色淡淡道:“我也窮。”
“什么意思?”顧長安有點整不明白了,“晏傾,你跟本公子說話地說的明白點,不然我是真的聽不懂。”
晏傾道:“所以,可否勞煩顧公子盡快去那些酒樓茶館替我和秦灼代收銀子,到手之后,三七分。”
“你也和跟她一樣窮瘋了?”顧長安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晏傾面色如常道:“你三,我和秦灼七。”
“我真是……”顧公子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晏傾,你真可是白瞎了這副神仙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