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公子言之有理。”秦灼把心里那點微妙情緒拋之腦后,面色自然至極地問:“無爭不是帶了花大夫進宮么?他有沒有做點什么?”
晏傾聽到她提花辭樹,眸色越發晦暗不明。
他幽幽道:“有。”
秦灼聽到這個字,鳳眸微亮,心道:果然沒有白擄花辭樹一回。
還真派上用場了!
但眼前這人就說了一個字,就沒繼續往下講。
她微微有些不悅道:“你就不能直接把話說完嗎?非要我問,你才肯繼續講個一星半點的?”
晏傾徐徐道:“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同你說。”
“什么意思?”秦灼秀眉微挑,“花辭樹干了什么,連你都斟酌用詞這么久不知道怎么說?”
顧長安在邊上聽著,想起自己第一天來侯府碰上花辭樹脫晏傾衣衫那一幕,當即道:“那人不會一上手就把人弄死了吧?”
“那倒沒有。”晏傾伸手拂去不知何時落在自己肩上的一片落葉,語調微揚道:“他只是把昏迷不醒的蕭順弄醒了,然后當眾診出了他縱欲過度、服用淫藥,已是不舉廢人。”
“什么?”顧長安驚叫出聲,忽又想起此刻夜深人靜,硬生生把自想要大聲說話的沖動壓了下來,難以置信地低聲道:“不不不……不舉?”
“咳咳……”秦灼掩袖假咳了兩聲。
這事吧,還真不能怪晏傾開口前要好好想措辭。
就這么說出來,還真他娘的有點尷尬。
尤其是……蕭順好像本來好還好好的,被她買去南風館一夜之后就成了不舉,八成是老鴇給灌了藥……
偏偏顧公子完全沒把她當姑娘看,皺眉問道:“好好地說著正事,你咳什么?昨兒喝了酒非要舞劍掀水波玩著涼了?”
秦灼不咳了,也不想聽公子爺提起昨夜的事,當即道:“沒著涼,就是嗓子有點癢。”
“入秋了,是會嗓子癢癢老想咳嗽,明兒讓人給你燉點梨湯喝。”顧公子向來都被婢女們照顧地很好,看見秦灼這種身邊留不得人、過得特糙的樣子就受不了。
說完之后,他忽然想起今天晏傾什么都沒吃就進宮去了,便開口問道:“你今兒吃過東西嗎?餓不餓啊,晏大人?”
晏傾緩緩道:“在宮里用過一些吃食,不餓。”
顧長安聞言,桃花眼里滿是驚詫,“該說你膽子大還是不怕死呢?今日這樣的情形,你竟然敢吃宮里的東西,就不怕被人毒死?”
話本上說宮里是這世上最危險的地方,湯里可能有毒、糕點里可能有毒,連熏香香囊衣裳首飾都可能帶毒,一不留神就要了人命去。
顧公子一本正經地思忖著:“而且宮里那位都氣暈過去了,二皇子又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那些娘娘們哪還有心思管底下做事的人吃了沒?還主動給你送吃的!”
公子爺越想越覺得不對,“你趕緊想想那些吃食到底是誰給你送的,現在看著沒事,說不定是毒性還沒發作,不行……本公子得馬上找個大夫來給你瞧瞧。”
秦灼聞言,忍不住笑。
顧公子可真是個活寶啊。
不過還好有顧長安在,不然讓她和晏傾單獨說話,總是顯得在密謀殺人害命似的。
天天這樣顯然很不好。
晏傾一雙墨眸里也浮現了些許笑意,徐徐道:“沒人特意給我送吃食,是我自己要的。”
“啊?”顧公子滿臉震驚,“你瘋了?你把二皇子抓了,還打了五十板,宮里鬧的天翻地覆,那些人都恨不得殺了你,你還敢主動要吃食?”
公子再次見識到了什么叫‘膽子大起來真是不要命’,滿心凌亂。
晏傾道:“不然怎么辦?餓壞了,他們又不給我出買藥錢。”
顧長安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