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灼還沒醒,秦懷山剛去了居鶴堂,秦大夫人便帶著一大群嬤嬤婢女過來了,二十來個人往西和院里一站,氣勢擺的十足。
秦大夫人掃了院中僅有的兩個婢女一眼,“你們大小姐呢?”
采薇低頭回話:“大小姐身子不適,還在歇息。”
“身子不適?昨晚又是撕書又是訓人的,怎么不見她哪里不適?”秦大夫人昨夜聽了李嬤嬤她們回來說的話,躺了一晚上越想越氣,這已經不是聽不聽話的事,分明是要對著干啊。
再這樣下去,堂堂侯府大夫人就要顏面無存了。
她今兒一早稟了老夫人,得了默許便帶人趕了過來。
哪知道秦灼不但睡得著,還到現在都沒起。
秦大夫人氣的心口疼,蹙眉道:“這都什么時辰了?誰家府上的千金不是早早就起來在長輩跟前伺候的?去,把她給我叫起來。”
“是、是……”杜鵑嚇得不輕,即刻便要推門進去喊大小姐起來。
結果她剛走到門前,對面那屋的門先打開了。
開門聲驚動了眾人,秦大夫人和一幫嬤嬤婢女齊齊看了過去。
一襲青衣緩帶的神仙公子緩步而出,站在幾步開外,面色淡淡地問:“天色剛亮,諸位來此所謂何事?”
他生的極好,面如美玉,眸似星辰,光是神色淡漠地站在那里便是一副神仙美人圖。
來勢洶洶的嬤嬤和婢女們都不敢輕易答話,唯恐驚了天上人。
連秦大夫人都愣了好一會兒。
采薇上前去,輕聲同他道:“這是府里的大夫人,昨夜派人來讓大小姐抄女戒和三從四德,結果書都被大小姐撕了……”
“你就是晏傾晏大人吧?”秦大夫人早就知道有這么一號人物借住府中,只是這是秦懷山的故交之子,到了西和院之后便極少外出,因此一直沒見到過。
有關晏傾相貌絕佳、文采出眾的傳聞倒是一直沒少聽,再加上前些天的事鬧的滿城風雨,外加昨日連二皇子都折在他手里。
這樣的人,能交好自然是交好為上策。
秦大夫人對他說話還客氣的,面上帶著笑,“我今日來西和院是為了教導小輩,吵到晏大人了真是對不住。這樣吧,我看這院子也不夠大,我讓人給晏大人騰出南邊的清風閣,你今日便搬過去如何?”
“不必了。”晏傾面上還是那副沒什么表情的樣子,“我與秦叔同住西和院即可。”
秦大夫人一番好意就這么直接被拒絕,還愣了一下。
她心道:現在這少年人怎么這么不識好呢?
“住這只怕委屈了晏大人這樣的少年才俊。”秦大夫人的女兒秦生蘭也快到說親的年紀了,這兩年也沒少物色京中高門子弟,可沒有一個人能有眼前少年這般氣韻天成。
只可惜家里出了事,如今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行事作風也太直了點,皇族都敢得罪。
不然……得是多少千金閨秀的夢中佳婿啊。
秦大夫人看著眼前這風頭正盛的晏大人,心里想的挺多,還頗是感概。
“我怎樣都好。”晏傾語調如常道:“別委屈了屋里那位就行。”
他一句話就把秦大夫人那些想法擊了個粉碎,臉上的笑意也維持不住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晏傾默然不語。
儼然一副‘不用我說,你自己應該清楚’的樣子。
秦大夫人氣不順了,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你這些時日借住侯府,府里何曾委屈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