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貴女齊聲應:“是”。
秦灼聽得直犯困,但這畢竟是宮里,她也不好直接打哈欠伸懶腰,只得硬生生忍下了。
原本后宮大小事務,尤其是跟公主有關的事,王皇后怎么都要露個臉的。
但昨日二皇子出事,興文帝又氣暈過一回,皇后在父子兩的寢宮之間來回轉,又想著調和兩人的關系,忙的腳不沾地,便派身邊的人來盯著,等到正事挑選的那天再親自來,也算是對此事盡心了。
不過來的都是千金貴女,梁嬤嬤最后這一句“切莫生事”就提醒地很直接了。
都是家里嬌生慣養的,此刻進宮也不讓帶貼身婢女,也不可能一人分幾個宮人內侍,十二個貴女住一個清章殿,少不了磕磕碰碰的。
她覺得這話很有必要放在前面。
卻忽然聽到梁嬤嬤喊了一聲,“長寧侯府,秦大小姐。”
秦灼愣了一下,隨即抬頭應聲道:“秦灼在此。”
這話一出,殿中眾人齊齊看向了她。
其中幾個貴女已然掩袖偷笑。
原因無他。
實在是秦灼這話應得特別像是兩軍叫陣,將軍跨馬迎戰回的那一句“本將在此”。
梁嬤嬤見狀,臉色擺的越發嚴肅了,“尤其是您,可得把老奴的話記在心上。”
秦灼“哦”了一聲,面色如常地回了一句,“放心,我記性好得很。”
梁嬤嬤被她不痛不癢地訂了一句,帶著身后的兩名宮人回去復命了。
余下六個宮人,領著眾貴女進屋歇息。
二人住一間屋子,是早就分配好的,鋪床疊被的宮人也是兩人共用一個。
秦灼同在宮門外有過口角的那位住一個屋,她還沒說什么呢。
對方看見她一起進屋來,當即便秀眉緊蹙,“你出去,本小姐不跟你住一個屋。”
領路的宮人退到了一旁不說話。
秦灼把包袱往床鋪上一放,直接就坐下了,“不住可以啊,你直接去和梁嬤嬤說。”
她剛才聽那些宮人內侍講規矩講一大堆,早就困了,忍不住打了哈欠,“若能讓我即刻打道回府,就算你有本事,我定派人送謝禮上門。”
“你……”那姑娘沒想到她根本不在意當公主伴讀這事,還一心想著早點回去,一時無話可說。
秦灼見狀,朝站在角落的宮人道:“別站那當擺設了,沏壺茶、弄些吃的來。”
宮人有些詫異她這隨意使喚人的架勢,微頓之后,低聲應道:“是。”
“慢著。”那驕縱的姑娘又開了口,“本小姐累了,要歇息,你先幫我鋪床。”
小宮女看了看秦灼,又看了看另一位,兩邊是高門貴女,她誰也得罪不起,頗有些為難。
“我祖父掌管兩部,位同副相。”那姑娘當即又道:“長寧侯府算什么,空殼子罷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找回來的野丫頭,也配同我爭?”
這京城的世家貴女,秦灼沒兩個認識的。
但這位一提到掌管兩部、位同副相的祖父,她倒是聽說過,兩朝元老孫公遜。
有這么一個祖父,確實能讓家里小輩有同人叫囂的底氣。
但論官大功高,還真沒什么人能讓秦灼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