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做爹的,自然不能再說她。
秦灼見他欲言又止,不由得笑了笑,問他:“爹爹方才站窗外做什么呢?找自己女兒說話也不走正門?”
秦懷山道:“我就試試站那能看到什么,聽到什么,你那天差不多就站的那個位置,我……”
“我那天就是路過,什么都沒聽見、沒看見。”秦灼當即開口道。
自打那天她站在晏傾屋外偷聽兩人說話,被顧長安一嗓子叫破之后,天天都忙的不著家。
秦懷山也沒找著合適的機會同女兒說這事。
其實他不太想提。
但是他怕再這樣拖下去,晏傾就不行了。
“阿灼。”秦懷山一臉正色地同自家女兒說:“你說那天你只是路過,爹爹信你,你說什么都沒聽見什么都沒看見,爹爹也相信你,但你能不能不要再讓晏傾吃黃連了?”
秦灼不接話,一副“爹爹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明白”的表情。
秦懷山見狀,又繼續道:“一回兩回的也就算了,晏傾不回來,你還天天讓廚房變著法子把黃連往糕點菜肴里放,天天派人給他送去,送去了還非要讓人看著他喝完吃完再回來!這些天咱們府上一天至少要耗費兩斤黃連,這都連著一個多月了,再這樣下去,晏傾就要沒命了啊!”
他說到時候,情緒有些克制不住,嗓音都高了起來。
秦懷山記得秦灼偷聽被發現的那天,同顧公子出府了一趟,傍晚拎了十斤黃連回來,讓婢女熬成湯藥端給晏傾喝。
當時采薇和杜鵑怕吃死人,加上那藥罐最多也只能放下三斤,就減量熬了。
三斤黃連熬成一碗藥,婢女端到晏傾屋里,所過之處都彌漫著濃重苦味。
這么要命的一碗黃連湯。
晏傾愣是喝下去了。
喝完之后,他本就沒什么表情的一張俊臉越發面無表情,苦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但那天只是一個開始。
秦懷山不敢想,若是天天給人喂黃連把人給苦死了,這算不算謀殺?
秦灼看自家爹爹是真的很擔心的樣子,開口道:“大夫給的方子里加了旁的藥材調和了藥性,不會傷身,只剩苦味。”
“那也不能晏傾不叫苦,你就一直逼他吃啊。”秦懷山想來想去,越想越后悔,“這事說起來都是爹爹不好,爹爹不該去同他說那些話,你兩的婚事既然已經退了,本就不該再提,是爹爹想岔了,覺著你們二人之間還能峰回路轉……”
“好了好了,我不叫人給他送黃連也就是了。”秦灼實在不想聽她爹在這自省,當即就表態。
“真的?”秦懷山的話都沒說完,就這事就說成了,還有點不太放心。
“真的。”秦灼無奈道:“黃連也是銀子買的,我想了想,實在不該亂花銀子。”
秦懷山聞言,頓時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話。
身旁的杜鵑一邊給兩人沏茶,一邊道:“還好二爺今日同大小姐說這事了,其實奴婢也一直相勸來著,咱們府中這一月來黃連的用量實在太大,濟世堂都不賣給我們了,只能去其他幾大藥鋪買,晏大人若是真有個好歹,只怕第一個就要查到咱們大小姐頭上。”
秦灼橫了小婢女一眼,“多嘴。”
杜鵑連忙閉上嘴,委委屈屈地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