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之后,帝王儀仗出宮而來。
秦灼遠遠地看見那位高妃和剛回宮不久的三皇子和興文帝同乘六駕并驅的馬車上,心下感慨了一聲果然是盛寵在身。
反觀謝無爭就只能策馬同行,三公主蕭婷和四公主蕭雅她們都和各自的母妃坐在各自的馬車里,跟在皇帝車駕后面。
榮國公安石毅本就是興文帝面前的紅人,又找回了三皇子,誰見了他都要問一聲好,他就策馬跟在興文帝的車駕邊上,稍稍落后大殿下一些。
再后頭是大臣們的車駕,長寧侯府原本只能算達官顯貴里吊車尾的,因著皇帝點過“秦二爺”名的緣故,便與副相同排而行。
各家勛貴子弟、王孫公子們則個個鮮衣怒馬,年紀輕輕便能陪王伴駕,更是意氣風發。
秦灼沒找著晏傾,想來這人是坐馬車了。
還有花辭樹,今日這般場景,他應該是頂著顏公子的名頭,扮著病弱少年,必然也是能坐馬車就坐馬車,能少露面就少露面。
她想著等到了狩獵場,
隊伍浩浩蕩蕩出城,朝北山狩獵去。
秦灼被馬車顛簸地昏昏欲睡,半道上,隔壁馬車上的孫魏紫頻頻掀開車簾喊她,“秦灼!秦灼,我知道你在,應個聲啊?去北山狩獵場還有好長一段路,你不掀開車簾往外頭看看,也不同人說話,多無趣啊!”
秦灼只想補覺。
也嫌這位孫大小姐聒噪。
先前一起在宮里伴讀的時候吵吵個不停,這才個把月不見,反倒像是好友分別多日要敘舊似的。
這小姑娘的閨閣情來的太突然,讓人一下子招架不住。
秦大夫人見了很不高興,但人家是孫尚書的寶貝孫女,她也不能拿人怎么著,只得同秦灼道:“人家孫小姐喊你,怎的不應聲?”
秦灼假裝睡著了,也沒回秦大夫人的話。
后者被晾著了,頓時有些尷尬。
“大姐姐睡著了。”秦生蘭同自個兒母親說了一句,又掀開車簾同孫魏紫道:“孫小姐,真是對不住,我大姐姐睡著了。”
孫魏紫“哦”了一聲,不甚在意道:“秦灼一向睡得沉,坐馬車睡著了也不奇怪。”
秦生蘭點點頭,默默地放下了車簾。
她原本以為這事就到此為止。
卻怎么也沒想到。
隔壁馬車的孫魏紫過了一會兒就同秦灼說句話。
從“前邊誰家的公子騎馬耍威風,結果差點被馬摔下去了,真是笑死人!”說到了“秦灼秦灼,你快看啊,那個楊家的小姐給你家晏傾馬車里丟香囊了!”
孫尚書和長寧侯府的馬車原本離帝王車駕不遠,但奔走間,總是隔了一段距離,馬蹄聲多且雜,前頭的貴人聽不見他們說話。
孫家人都寵著孫魏紫,一開始還讓她收斂著些,到后來發現長寧侯府那位大小姐壓根不搭理她。
只有孫魏紫一個人在說話,也就由她去了。
直到她喊出這一聲“那個楊家的小姐給你家晏傾馬車里丟香囊了!”
因為聲音過于響亮,前后左右的幾輛馬車里的人紛紛掀開車簾往后頭晏傾所在那輛馬車看了過去。
古有美男上街擲果盈車,大興開國以來民風最開放的時候,春日里美貌少年出門,也常有姑娘送香囊擲花的。
但眼下是冬月,晏傾也不是觀花游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