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孫魏紫都看得明明白白。
幾句話的功夫,所有馬車上的人基本都下來了。
秦懷山來來不及同秦灼說話,就被秦知宏拉去了興文帝跟前,他又實在放心不下只能一邊往前走,一邊頻頻回頭看她。
秦灼笑著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年輕的臣子們本就策馬跟在興文帝身邊,年長些的下了馬車上前去。
各家女眷們,則匯聚去安貴妃身邊。
如今后宮無主,貴妃代執鳳印,這次隨皇帝來狩獵,被各家女眷們圍著奉承。
三公主蕭婷一身騎裝,看著很是英姿颯爽,加之她母妃如今拿了鳳印,無論是宮妃還是官家女眷對她都比四公主蕭雅更恭敬些,什么“三公主今日好似天仙下凡”、“幾日不見,公主越發美貌的”了之類的好話跟不要錢一樣說個不停。
反觀蕭雅周圍就要清靜多了。
同樣是公主,同樣穿了騎裝,一淺黃一淡紫,都是顯貴之色,但前者正是女憑母貴,正是得意的時候,后者么,身似弱柳,穿成這樣也就是圖個新鮮,應當是不會真的去騎馬涉獵的。
反倒是……
秦灼看到了蕭雅身側的楚夢,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多月沒見到的緣故,她覺著這姑娘穿著合身的圓領袍,墨發束成了高高的馬尾,做少年打扮,背著弓箭,跟先前她在宮里見到的樣子很是不同。
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好像楚夢天生就應該拿殺伐刃,而不是在閨閣里繡花撲蝶。
“秦灼!”蕭婷在被人圍著奉承的時候,一直在尋找秦灼的身影,結果看見她不知道在看什么發呆,不由得招手道:“你站那么遠做什么?過來啊!到本公主這里來!”
“好。”秦灼收回目光,應聲上前。
圍著三公主的那些貴婦人和千金閨秀們紛紛回頭看向了她,讓出了一條道來。
孫魏紫借了她的光,得以順利走到三公主跟前,行禮問安后,小聲同蕭婷說:“公主有所不知,來獵場的路上,有人給晏傾扔了個香囊,秦灼嘴上不說,心里必然不高興的很。方才大抵是找那人在哪,想著如何報復呢。”
“竟有此事?”蕭婷是個看熱鬧不嫌大,立馬就看向秦灼,問道:“誰這么不長眼給晏大人扔香囊?京城之中竟還有人不知你同晏大人的事?”
周遭眾女眷聞言,頓時議論紛紛。
她們把前些日子聽到的流言版本拿出來互相傳遞了一番。
說話聲音并不小。
秦灼站這,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真是特后悔解了孫魏紫的啞穴。
這小牡丹這么能叭叭,合該一直做啞巴才是。
還有這些官家夫人、千金閨秀怎么就這么愛聽別人的風月事,還當著她本人在這講得熱火朝天。
好在秦灼心大,臉皮也厚。
面上愣是什么情緒也不顯,一臉“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回三公主的話,“我方才是瞧四公主今兒妝容尤其好看,才多看了幾眼,沒想旁的什么。”
“什么?你方才一直在看她,不看我?”蕭婷一聽這話,立馬就看向了蕭雅。
今兒三公主被人恭維多了,自以為比老四生得好看,品味高,哪哪都能比她好。
結果秦灼來了這么一句,簡直猶如冷水當頭澆。
三公主臉上的笑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