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文帝抬頭看了他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當即吩咐侍衛們,“快把三皇子弄下來。”
“是。”侍衛們應聲,飛身上樹去抬人。
蕭臨摔得不輕,全身都疼得難以動彈,被侍衛們弄下來的時候,只有頭還能抬,還強撐著道:“父皇,我沒事,是晏大人救了我……老虎是秦小姐打死的……”
三皇子是個實誠人,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忘先把事情講清楚。
奈何興文帝不太想聽,直接開口打斷了他,“都傷成這樣了,莫再多言。”
他說著又吩咐侍衛們,“把三皇子抬回去,立刻讓太醫來診治。”
侍衛們立刻應聲照辦。
跟著興文帝一道過來的人實在太多,這會兒議論聲已然越來越大。
興文帝看了晏傾和秦灼一眼,沉聲道:“晏愛卿和秦灼救主有功,想要什么賞賜,盡管跟朕提!”
秦灼看皇帝這臉色,并不像是想給他們賞賜的樣子。
反倒像是想給他們降罪,只是礙于這么多人在不能隨意處置他們。
秦灼一時沒開口。
生怕說多了反倒惹得皇帝更不高興,心里再給她記一筆。
晏傾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不過他一向話少,悶聲不語也不奇怪。
“既然你兩人都沒想要什么,那就慢慢想,等晚間夜宴再說也無妨!”興文帝見兩人都不說話,說了這一句便策馬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又吩咐眾臣盡管繼續去射獵。
三皇子這回似乎傷得不輕,皇帝無心狩獵了,臣子們自然也沒了要爭個名次的心。
況且,秦灼亮了個劍招,老虎都砍死了兩只。
旁的獵物打得再多,也比不得這百獸之王長臉。
王孫公子們都有些泄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說“看這個秦灼的臉明明是個美人,怎么舞刀弄劍起來是這么狠一人?”
說來說去,狩獵反倒沒有議論人有意思。
侍衛們給晏傾和秦灼各分了一匹馬,兩人極有默契,什么都不說,就一個跟著興文帝的隊伍走。
一個牽著馬,走到樹下等三公主他們來。
秦灼站在樹下看周遭眾人來來去去,她的斗篷早就被猛虎扯爛扔了,這會兒寒風襲來,滿身涼意,忽然冷得很。
人在冷的時候,腦子就會變得格外清醒。
興文帝方才臉色有些難看,顯然不僅僅是因為三皇子受了傷。
而且她方才那把龍吟劍……
原本是三皇子帶在身上的。
開國皇帝用的寶劍,又有諸多傳說在身,本該供奉在太廟,怎么會被一個剛從宮外找回來的皇子帶在身上?
那兩只老虎真的是碰巧出現的嗎?
其中疑點頗多。
讓人一時間想不明白。
花辭樹混在人堆里去把兩只老虎都查看了一番。
待到眾人散去,侍衛們把兩只老虎都拖走。
他才作西子捧心狀,慢慢地走到秦灼旁邊的松樹下,靠在樹上裝作歇息的樣子。
看似病怏怏的少年低頭,抬袖遮住了自己半張臉,快速道:“你沖這么快干什么?我喊你為什么不停下?你以為你方才砍死的是兩只老虎嗎?不!你砍得是皇帝給他兒子鋪的路!”
這要不是不遠處還有人在,花辭樹估計已經氣得跟她打起來了。
他方才喊秦灼,想同她說這事讓她別管蕭臨。
這人飛馬穿林,愣是沒停下。
秦灼看著花辭樹時男時女也就算了,今兒頂著這么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樣,說話卻這么沖,簡直讓人風中凌亂。
她抬手摸了摸馬兒的鬢毛,裝作跟馬說話的樣子,同花辭樹道:“你知道什么就不能快點說嗎?扯這么多做什么?而且方才我沒聽見你叫我……”
秦灼方才聽見呼救聲里有人喊殿下立馬就沖出去了,哪里顧得上聽誰在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