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牡丹哪里是什么天生驕縱愛欺負人?
平素那動不動拿祖父壓人的架勢,也不過是想讓自己不被人欺負,不被人同情,強撐的一點傲氣罷了。
秦灼不由自主地有些心疼這姑娘,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就抬手摸了摸小牡丹的頭。
孫魏紫從來沒跟別人說過自己沒爹這事,在這花團錦簇的京城里,她是驕縱跋扈的孫家大小姐,長輩疼愛,哥哥們寵著,少有不順心的事。
偏偏在秦灼面前,總是吃癟就算了,如今還莫名其妙就失態。
小牡丹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樣有點丟臉,一邊拍掉秦灼的手,一邊不悅道:“說話就說話,你上手做什么?你把我發髻都揉亂了!”
“發髻亂了有什么,讓人重新幫你梳就是。”秦灼難得的好脾氣。
孫魏紫沒再說什么,她一雙美眸里水光泛泛,生怕被秦灼看見,連忙低頭遮掩著。
小牡丹吸了吸鼻子,默默抬袖擦了擦眼角。
她就這么坐在秦灼身邊,許久許久都還沒再說話。
秦灼在一旁聽她吸鼻子吸了不知道多少回,忍不住起身拿了塊帕子遞給她。
“我沒哭。”孫魏紫倔強地爭辯道。
“嗯,你沒哭。”秦灼溫聲道:“你是大雪天的給我送吃食吹了冷風凍著了。”
孫魏紫拿過了帕子擦鼻子,再開口時,鼻音明顯重了許多,“今天這事你可不許跟旁人說。”
秦灼故作不解道:“今天發生過何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小牡丹聽到她這樣說,心緒漸漸平靜。
兩人在一塊,不知不覺就大半天過去了。
“小姐。”守在門口的婢女小聲道:“您已經出來多時了,老夫人交代過,你不可在外逗留太久,還是早些回去為好。”
孫魏紫道:“我知道了,別催,再坐一會兒就回。”
門外婢女沒再出聲。
反倒是對面屋子傳來了開門聲。
秦灼透過軒窗朝對面看去,看見花辭樹披著厚厚的狐裘出來。
小藥童著急忙慌地過去給他撐傘,“公子,外頭冷的很,您怎么又出來了。”
花辭樹朝她們這邊看了一眼,掩袖輕咳了數聲,問藥童,“秦二爺的藥該煎第二副了。”
藥童道:“這事小的都記在心上,藥已經在煎著了,您可別再為旁人勞心勞力了,該多顧惜著自己的身子才是。”
花辭樹道:“我的身子一直如此,不打緊的,帶我過去看看藥煎得如何了。”
“好,小的帶公子去。”藥童撐著傘,扶花辭樹往右邊的小耳房去。
秦灼覺著花辭樹本來是想來這邊的,因著孫魏紫在的緣故,臨時又轉了個彎。
因為此時的小牡丹,正盯著窗外的主仆兩看得目不轉睛。
秦灼見狀,不由得問道:“你對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