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知道了。”秦灼輕聲道:“你先歇會兒,一口氣說這么多話,也不怕岔了氣。”
采薇緊跟而至,打量了這屋子一眼,瞧見榻上昏睡著的秦懷山,有些擔憂地問道:“小姐,二爺他沒事吧?”
秦灼回頭朝榻上看了一眼,異常肯定地說:“肯定會沒事的。”
采薇是個有眼力見的,當下便沒有再多說什么,只問:“小姐餓不餓?奴婢去給您弄些吃食來吧。”
“好。”秦灼看向窗外,瞧見先前三公主留下給她使喚的那兩個侍女也回來了。
去跟長寧侯府的人傳話用了這么久,想來也是折騰也夠嗆。
外頭天色已沉,她想著這兩個人還是支開的好,若是待會兒爹爹醒了,她還得把花辭樹喊過來。
加上花美人也在這屋里待了一下午,什么都沒吃,又是生著氣走的,只怕回去了也沒什么心情進食。
秦灼當即又道:“對了,叫上那兩個一起去,多弄點吃的來,給對面屋子的顏公子也送一些。”
“是,奴婢這就去。”采薇應聲出門而去,把迎面而來的兩個侍女一塊領走了。
杜鵑留下,看著不久之前鬧起來十來個侍衛都制不住,險些把整個屋子都拆了的狼少年,這會兒被秦灼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頭,有點不爽又強忍著不反抗的樣子,震驚極了。
“你剛還張牙舞爪地干翻了十幾個侍衛呢,怎么到了小姐這里就這樣啊?”杜鵑忍不住道:“你連話都不會說,還有兩副面孔呢?”
初五不理她,默默轉過頭去。
秦灼有些忍俊不禁,“大夫人知道初五在我屋里,只怕氣壞了吧?”
“可不是。”杜鵑說:“大夫人本就因為聽到皇帝遇刺、二爺受傷的風聲心驚膽戰,小姐屋里忽然又冒出一個要拆屋的初五,氣得險些暈過去……”
秦灼點了點初五的額頭,“你啊,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初五似懂非懂,悄悄從榻沿往里頭擠了擠,趁著秦灼已經起身,占了整張美人榻。
狐裘裹在身上很暖和,他忘了先前自己是不愿意要這玩意的,這會兒直接整個身子都在縮在里頭,心滿意足地瞇了瞇眼睛。
杜鵑見狀,不由得問道:“那還要把初五弄回去嗎?”
“不必了,就讓他在這里待著吧,我親自看著,鬧起來也制得住。”秦灼看了初五一眼,收回手理了理衣襟和袖子,走到榻前看著一直昏迷的秦懷山。
花辭樹來施了兩回針,爹爹雖然一直昏睡,但呼吸已經逐漸平穩,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了。
初五恨不得整個都窩在狐裘里,只露出一雙藍色的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她。
“二爺怎么就傷著了?”杜鵑走到秦灼身后,小聲道:“今早皇上遇刺的風聲便傳地滿行宮都是,小姐,咱們二爺在這,也沒個大夫來看看,是不是皇上那邊不太好……”
秦灼回頭看了小婢女一眼。
“奴婢失言!”杜鵑立馬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該咱們知道的事,只當做不知道便是。”秦灼說著,想到三公主至今沒派人來支會一聲,想來是皇帝那邊真的有些危急了。
按照她前世的記憶,興文帝大約還有兩三年好活。
原不該這么早就沒了的。
可惜重來一次,已經有太多事變得截然不同,她一時有些不太確定皇帝到底會不會死在這里。
興文帝雖不是什么明君,這幾年還昏招頻出,可龍椅上有人坐著,總是能讓那些魑魅魍魎的有所收斂的。
若是龍椅上坐的那個人忽然沒了,勢必會造成江山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