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后妃們齊齊回頭看向了幾個皇子公主。
方才剛剛說出‘恨不能替父皇受此痛楚’的四公主蕭雅整個人都僵住了。
蕭婷也有點慌。
殿內一時悄然無聲。
兒子因為受傷臥床休養不能過來的高妃見狀,頭一個開了口,“好,我這就叫人把臨兒過來,張太醫要取多少血,只管取便是。”
“慢著。”皇帝喊住了她。
張太醫道:“三皇子殿下重病未愈,此時恐怕不宜再取血。”
“可是皇上……”高妃自然知道皇帝還有這些個皇子公主在,怎么也輪不著她那個剛剛受了傷的兒子來獻血才這樣著急的,偏生面上還得端著一副不能讓自己兒子先上很內疚的樣子。
安貴妃見狀,不甘示弱地抬袖抹了抹眼淚,“一定要用至親之血才成嗎?若是能用旁人的來替,本宮為了皇上就是死也甘愿!”
這兩人,一個是近年來盛寵不衰,一個是母憑子貴。
另外幾個后妃見她兩都還搶著在皇上面前表忠心,立馬絞盡腦汁地想自己還有什么可以說的。
蕭雅看了一眼遲遲沒能想出什么好說辭來的自家母妃,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弱聲道:“兒臣愿為父皇獻血,要取多少張太醫只管取去便是。”
“四公主!”張太醫明顯有些吃驚,畢竟四公主蕭雅一直是幾個皇子公主里最嬌弱的那一個,平素手指頭破點皮的疼都受不了的人,今日竟主動要為皇帝割肉獻血。
連皇帝看向蕭雅的眼神都軟了一些,“雅兒孝順,不枉朕疼你……”
“父皇,用我的血吧!”蕭婷見狀不得不上前開口道:“兒臣為了父皇,這條小命豁出去也罷!”
皇帝閉了閉眼,有氣無力道:“婷兒也極孝順的,張太醫,你看著辦。”
蕭婷和蕭雅本就是壯著膽子放話,這會兒聽見父皇讓張太醫看著辦,便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
“兩位公主孝心可嘉。”張太醫道:“只是男為陽,女為陰,要照靈方制藥,還是皇子之血為宜。”
皇帝道:“朕又不止臨兒一個皇子,難道還取不到一點血來入藥了?”
這話一出,意思就十分明了了。
眾人齊齊回頭看向謝無爭。
而后,大家都十分自覺地被眾人擋著無法上前,一直沒有開過口的大殿下讓出了一條路。
謝無爭緩步上前道:“父皇有用得著兒臣的地方,兒臣自然不會推辭,只是……”
他說著,稍稍一頓,看向一直不斷擦汗的張太醫,問道:“張太醫那祖傳的靈方可曾有人試過,效用如何?服之可否會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這、這……”張太醫頭上的汗又出來了,他看了皇帝一眼,強撐著回答道:“靈方之所以是靈方,就是可以藥到病除,沒有任何不好之處……”
高妃見狀,不由得皺眉道:“三公主和四公主兩個弱質女流,都因憂心皇上龍體,甘愿獻血,大殿下先前一直不吭聲也就罷了,如今太醫都說了須得男子之血入藥,怎么大殿下還磨磨蹭蹭、問東問西,難不成是不愿意為皇上鮮血?”
她說著,嘆氣道:“若不因為我臨兒重傷未愈,原也不必勞煩大殿下的。”
皇帝聞言,頓時面露怒色。
偏偏此時他有傷在身,一氣就猛地咳嗽起來,硬生生咳出血來。
殿中一眾人都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