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妃原本是自己在琢磨事兒,忘了邊上還有個咋咋呼呼的三公主在,當下想捂住她的嘴也來不及了,只能狠狠地給蕭婷使了個眼色,讓她閉嘴。
三公主也委屈得很。
實在是今日之事,一件比一件令人匪夷所思,不能怪她如此吃驚。
“其實這樣也說得通。”馮河緩了好一會兒,才在旁人的攙扶下站穩了,再次開口道:“秦向遠當年是皇上伴讀,最心腹之人,若是在宮外養了美人有了身孕讓他照看著也不奇怪。”
有人不贊同,直接反駁道:“若是皇上在宮外養的人有了身孕,何不接進宮養著?還要讓秦二爺照看?”
問這話的是個直性子。
殿中幾個養了外室的大臣假咳的假咳,扭頭的扭頭。
馮河道:“梁大人是這幾年才調到京城來的,不知先前那位謝皇后還在時,手段凌厲,眼里容不得沙子,連皇上都要避其鋒芒……”
在場見過謝皇后的人都知道,這所謂的避其鋒芒真的已經很給皇帝留臉了。
說真的,要是皇帝在外頭養了人,有了私生女讓秦懷山養著,這事反倒不奇怪了。
秦灼沒想到這些人為了咬死大殿下不是皇帝親生的,竟然寧可把她說成是皇帝的女兒。
她都快氣笑了。
皇帝重重地咳了兩聲,忽然開口道:“當年好像是有這么一樁事。”
這話,簡直是直接承認了秦灼的身份。
一眾后妃們都驚呆了。
蕭婷和蕭雅瞪大了眼睛看著秦灼,誰能想到這伴讀轉眼就變公主?
秦灼怒極反笑,“好像?”
“十七年,太久了,朕記不太清。”皇帝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她,“來人,去請秦二爺過來,今日就當眾把話說清楚。”
“是,奴才這就去請秦二爺。”李公公領命,帶著兩個小內侍去了。
高妃卻在這時開口道:“秦二爺受傷昏迷多時,只怕一時半會兒也過不來,這殿中不是還有一個知曉秦灼根底的么?皇上何不問問他?”
皇帝聞言,這才想起來殿內還有這么一個人似的,喊了聲,“晏愛卿,你跟秦灼從前有過婚約,又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知道的應該比旁人多些,說說吧。”
晏傾應聲上前。
他面色蒼白,眼下青黑,一看就是沒歇息好,還凍著了。
秦灼暗暗用眼角余光打量他。
晏傾卻看也不看秦灼一眼,嗓音清冷道:“十七年的冬天,秦二爺當年帶著尚在襁褓之中的秦灼來到永安,后娶妻容氏,一起撫養秦灼,此事在永安城并不是什么秘密,但秦灼究竟是不是秦二爺親生的,這只能問秦二爺本人。”
他說話時半點情緒也沒有。
像座有問必答的玉雕像。
皇帝倒是很喜歡晏傾這樣,他瞧著他們三人在一處,神態各異就呼吸順暢了許多。
一眾大臣嬪妃們三三五五地聚在一起議論,后妃們議論這秦灼八成就是秦二爺幫皇帝養的女兒。
大臣們糾結這大殿下不是皇上的兒子,又是誰的兒子?怎么就成了皇長子?謝皇后親自教養了十幾年,究竟知不知情?
這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馮河道:“這秦灼是不是皇上的女兒這事可以暫且放到一旁,當朝皇長子不是皇上所出這事才是當下最緊要的,如此荒誕之事,老臣歷經兩朝,簡直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