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饒是情義不淺到那邊地步,秦灼都不知道他曾跟晏傾私下有往來。
她前世那些沒有注意到細微之處,連在一起好似一張隱形的網。
她那時深陷其中,未能堪破。
如今跳出網外,才看清了一些,卻始終像是霧里看花。
看不太真切。
“我好像一直忘了問。”秦灼眸色淡淡地看向花辭樹,語氣如常道:“你是怎么跟晏傾攪和在一起的?”
花辭樹心中恨恨:可惡!
好像心里藏得所有事都會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覺又來了!
他忽然想起在西和院第一次見到秦灼那天,自己被這人扯爛了衣裳,所有偽裝都被看破,亂了陣腳不說,動了殺心都沒能讓她退一步。
花辭樹咬了咬牙,強自鎮定下來,“這話你怎么不問晏傾?”
“我剛不是跟你說了么?”秦灼不咸不淡道:“忘了。”
花辭樹恨得牙癢癢,自言自言一般道:“我看你是專挑軟柿子捏!”
秦灼聽到了,忍不住笑道:“誰讓軟柿子好捏呢?”
晏傾口風多緊?
他不想說的事,天王老子都問不出來!
花美人就不一樣了。
如今的他還沒修煉成前世來到她身邊來時那般想裝成什么樣就裝成什么樣的神技,到底年少,人前裝得住,然在她這里難免露出破綻。
秦灼不趁著這時候多套點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出來,更待何時?
花辭樹一向毒舌,可在秦灼面前既不能怒罵,也不好暗諷。
“真是跟你多待一刻,都要短命幾年!”他憋了半天,扔下這么一句,直接就翻身離去。
“哎……”秦灼伸手想抓住他,誰知花辭樹反手就是三枚銀針飛了過來。
她連忙翻身避過。
眨眼間,銀針穿入屏風,花辭樹人去無蹤。
秦灼抬手拂了拂有些微皺的衣袖,心道:可惜了。
這次讓花美人跑了。
下次想單獨同他說話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她這樣想著,緩步走到榻邊,拿過一旁的小板凳坐在秦懷山跟前。
“爹爹,你睡的還真挺沉。”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都這樣了,您也沒醒。”
“不過能睡是福,您安心睡著,有些話,您要是醒著,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同您說。”
其實秦灼跟秦懷山說話,很少用‘您’這樣的尊稱,總覺得不過親切。
此時爹爹睡著。
她反倒一口一個‘您’的。
秦灼坐在榻前,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抬手揉了揉鼻子,跟她睡的正香的爹爹說:“我做事其實一直都太沖動,脾氣也不好……”
她說:“三年前在永安,容氏卷走了我們所有的財物,我說要報官您不肯,我又急又怒一個人策馬追出城去……”
屋里靜悄悄的。
只有秦灼一個人的說話聲。
她趁著秦懷山睡著,提起了從前自己忌諱莫測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