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打仗,就死很多人。
她夢見自己在戰場上廝殺,屠刀落下,敵人的血濺在了她臉上,還是溫熱的。
大雪紛飛里橫尸遍野,血流成河,映得雪山都發紅。
秦灼是被拱醒的。
她一睜眼就看見一雙藍眸的少年趴在榻前。
初五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了屋,一直在用腦袋拱她胳膊,把她從那場廝殺大夢里帶了出來。
“初五啊……”秦灼剛睡醒,聲音還有些啞,她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你翻窗進來的?”
外頭天色已經大亮了。
她這一覺睡得久,也睡得沉,直接從昨兒傍晚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那個廝殺的夢真實的不像話。
這會兒秦灼醒了,都覺得累得不行。
初五在她手心里蹭了蹭,發出“嗚嗚”的聲音。
杜鵑站在窗外瞧見他在秦灼這里,趕緊喊上采薇一起端著熱水、方巾進來伺候洗漱。
這會兒是,采薇給秦灼洗漱更衣。
杜鵑把初五拉去外間擦臉洗手。
少年一臉的生無可戀,單身秦灼在這方面從來不縱著他,他也就只能人命被小婢女擦來洗去。
“早膳已經備好了。”采薇幫著披上最后一件外衫,柔聲問道:“小姐是在屋里吃,還是去二爺那?”
秦灼道:“去我爹那里吧。”
昨夜做了那樣的夢,她總覺得像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前世這個時候,無爭已經被皇帝貶去了邊境,她一共前往,算起來這個冬天原本已經打了好幾場仗。
可如今他兩都在京城,原本守邊境的將領那邊也不知情況如何。
若是邊境戰亂一起,她同爹爹在一起的日子,就真的不多了。
秦灼帶著初五去秦懷山那里。
秦懷山早就醒了,顧長安已經來過,這會兒已經出門做他的生意去了。
秦懷山讓小廝扶著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看風景。
侍女們剛把早膳擺上桌。
秦灼過去扶著爹爹一起在桌邊落座,侍女們剛盛好粥遞給她們。
秦灼一口都還沒來得及喝。
外頭小廝來報,“殿下,李公公來傳旨了,請殿下出來接旨!”
秦灼心道:皇帝昨日還瞞著自己醒了的消息。
今兒一早就下旨,感覺肯定沒什么好事。
“阿灼。”秦懷山見她有些出神,不由得喊了她一聲,“宮里來旨意了,快出去接旨。”
“好。”秦灼面上沒什么表情,應聲之后便扶著秦灼一道出了屋子。
恰好這時候,謝無爭也從另外一個屋子走了過來。
秦灼與他對視了一眼。
彼此眼中都浮現了:皇帝今早唱的哪一出?
長廊下,李公公拿著圣旨,帶著十來個內侍宮人,捧著木盒、抬著箱籠正朝這邊來。
后面還跟著二三十個禁軍。
他一上來急朝著秦灼行禮,“恭喜殿下,賀喜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