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繼續道:“先不說割不割城,讓不讓地,大興這次一低頭,要多少年才能再次挺直脊梁?要送多少珍玩寶器、糧草布匹給北漠,他們才能滿意?最重要的是,誰能保證這些東西送過去之后,他們真能就此退兵,不再對大興動刀兵?”
有人想開口反駁她。
秦灼緊接著又問了一句,“諸位難道就沒有想過北漠拿著大興送回去的這些錢糧極有可能會接著攻打大興的城池、殺戮大興百姓?”
朝中眾臣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其實秦灼還有些話根本就沒提,例如:
那個被送親的公主還能活著回來嗎?
戰死的徐家父子就白白枉死?
她知道在皇帝的心中,送去和親的公主只不過是個棄子,徐家父子為國戰死,追封尊榮也就是了。
永遠是江山重,萬人輕。
皇帝聽完秦灼連番發問,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這個秦灼知道得太多了。
一點都不像十七歲的小姑娘,說起這兩國戰爭之事,比朝中九成的大臣都更老練。
且說話直擊人心。
秦灼見眾人都不說話,再次開口道:“諸位方才還議論不休,現在怎么都不說話?”
朝中眾臣被她這話問得,又羞又惱,可一時間又想不出什么對策來。
只能低著頭裝啞口。
榮國公安石毅道:“確實不無可能,可眼下朝中是真的沒有可用的將才……”
秦灼當即反問道:“朝中怎么就沒有可用的將才?”
她直接抱拳朝皇帝行了一禮,朗聲道:“秦灼請命帶兵前往北明城,與北漠新王一戰!”
此時殿外烏云遍布,天光暗淡。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秦灼。
她站在金殿之中,燭火盈盈相照,好似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光暈。
說不上來是年少輕狂,還是她已嶄露鋒芒。
此時的秦灼,身上有光。
這話一出,殿內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安石毅更是直接傻眼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出來接這一句話,竟然幫著秦灼唱了雙簧。
皇帝也睜大了雙眼看著秦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出口一句,“胡鬧!”
皇帝說:“你雖有些武藝在身上,可這帶兵打仗之事絕非兒戲,豈可如此輕率!”
底下眾大臣紛紛附和:“使不得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