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這件事本該如此一般。
廳中幾人都默了默。
最后還是秦灼先開了口,“天下大事,說來話長,咱們下次再見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不如話話家常?”
她都這樣說了,眾人哪有不應之理。
秦大夫人和秦夫人便說起了府里這幾天發生的新鮮事。
秦灼一邊聽,心里一邊琢磨著自己這次去了北境,一旦拿到兵權跟北漠開戰,留在京城的秦懷山和長寧侯府等人極有可能會被皇帝拿捏在手里,日后作為人質要挾。
最好還是讓他們離開京城,暫且去江南隱居。
她這般想著,試圖暗示道:“我記得老夫人時常身子不適,老侯爺也總是腿疼,永安有個名醫,姓梁,醫術高明,人稱妙手。爹爹也認識的,不如讓爹爹帶二老去永安看看,順道在江南各地游玩一番。”
“好啊好。”秦生蘭第一個贊成,“我陪著祖父祖母一起去。”
老夫人拍了拍小姑娘的手,“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你。”
“阿灼說的那個梁大夫,我認識的,醫術的確了得。”秦懷山道:“先前我也想讓人請他到京城來,可他性子拗,不愿遠離家鄉,這才無奈作罷。不過兩老還不曾去過江南,此次去訪名醫,順道游玩一番,也是極好的。”
“嗯。”老侯爺思忖了片刻,曉得秦灼話里有話,便應道:“江南不僅風景好,聽說那邊的還長壽呢,此番過去,可以看看向遠這十幾年在那邊過得是什么日子,若是住得慣,買個宅子在那長住也很好。”
老夫人也點頭贊同。
秦灼聽到這話,就知道老侯爺聽懂了自己的暗示。
她當即又道:“老侯爺既覺得江南適合養老,那便越早去越好。”
“遠行要看黃歷,日子難挑,這樣吧。”老侯爺道:“殿下去北漠和親當日,我等便離京,你看如何?”
秦灼想了想,她去北漠和親那天,京城之中肯定陣仗不小,長寧侯府趁機離京,應該不太會被人盯上。
她心道:姜還是老的辣,面上帶笑,“老侯爺可是會省事。”
老侯爺撫須道:“人老了,有些事能躲則躲,有些力能省則省。”
秦知宏和秦大夫人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這幾句的功夫,怎么就要離京去江南了?
秦知宏道:“父親母親要去江南訪名醫,兒子本該同行,可我還有官職在身,只怕一下子沒法告假離京……”
“你入官場也有十幾年了,到現在也就掛了個四品虛職。”老侯爺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本也不是什么治世之才,留在朝中也就是個湊數的,不如就此辭官,咱們舉家遷去江南。”
秦大夫人一聽就急了,“這怎么行?老爺的官辭不辭不要緊,可玉兒還要考科舉呢,人人都擠破頭要在京城置辦宅邸,咱們侯府卻要去江南?”
老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一時沒說話。
秦大夫人沒能從這一眼中意會到什么,又開口道:“就算玉兒科舉無望,可咱們在京城這府邸,還有京郊的莊子田地一時間也脫不了手,帶不走啊?”
秦灼覺得秦大夫人再過一會兒,就要把這筆賬記在她頭上了。
她也顧不上喝茶,直接起身道:“我回西和院取個物件,幾位慢慢商量。”
越想越糊涂的秦大夫人只得跟著眾人起身行禮,齊聲道:“恭送殿下。”
秦灼離開松鶴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