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都是晏傾跟北明城的這些人官員打交道。
才見了幾回,他便察覺了誰人有異心,秦灼覺得這本事也真是厲害的很。
可她聽到最后一句,忽然又察覺出有些不對來,“你現在同我說這些做什么?怎么有點像……”在交代后事。
什么叫‘你從北漠王庭回來之后,直接將這幾人除去即可’。
好像晏傾在說這話的時候,就沒打算自己也能一起回來似的。
秦灼心里亂七八糟地想著,欲張口卻又不知該怎么說。
她膽子是大,可也怕一語成鑒。
其實秦灼后半句沒說出口,晏傾也知道她要說什么。
他實在太了解她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晏傾當即便又補了一句,寬她的心,“提前同你說一聲,有備無患罷了。”
秦灼多打量了他兩眼。
眼前這人神色如常,什么異常都看不出來。
她只好緩緩道:“是這樣最好。”
其實事情已經說的差不多了。
夜深漸深,窗外風雪催人。
要換做平時,晏傾早就自覺地起身走人了。
今夜卻不知為何,說完了話還在這坐著。
秦灼朝窗外看了一眼,這些天初五睡前都會來她這待一會兒,每次都是無爭或杜鵑采薇來領才肯走,今日也不知做什么去了,這會兒還不來。
她有點后悔方才讓顧公子就那么走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只有她跟晏傾兩個人獨處。
這夜深人靜的。
加上秦灼聽多了外頭傳她同晏傾的那些風月事,什么‘輕解云裳共飲酒,好風好夜纏綿不休……’
這會兒回想起來,人又在跟前坐著。
“咳!”秦灼不由得輕咳了一聲,讓自己清醒一些不要亂想。
晏傾抬眸看她,“嗓子不舒服?”
人家幫著把由頭找好了。
秦灼哪有不要之理,她當即接話道:“嗯……嗓子有點不舒服。”
晏傾起身,拎著茶壺給她續了杯熱茶,“多喝茶,潤潤喉。”
秦灼低頭飲茶,心下越發覺得這人不對勁。
半杯熱茶下肚,她有點坐不住了,索性放下茶盞,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晏傾,問他:“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要同我說?”
晏傾聞言,只是抬眸看著她,一時沒吭聲。
“要說趕緊說,不說就回去睡,我困了,沒工夫在這陪你猜啞謎。”秦灼在旁人面前都挺沉得住氣的,唯獨在晏傾面前,偶爾會便回少時那個急脾氣的小姑娘。
晏傾見她如此,非但不鬧,眸中竟還浮現了一絲笑意。
秦灼見了,有些惱,但面上不能顯,便走到晏傾身側,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幽幽問道:“還是說,你今夜要陪我睡?”
晏傾側目,看著她素白的指尖在自己肩頭劃劃點點。
“要真是這樣,你早說啊。”秦灼一把攬住了他的脖頸,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虧我還陪你在這坐了這么久,未能早早意會到君有此美意,險些虛度了如此良夜。”
晏傾被她攬住之后,渾身微僵,不由得沉聲喚道:“秦灼!”
秦灼愛極了他這幅不堪戲弄的模樣,心下大悅,鳳眸也含了笑,“這種時候,就不必連名帶姓地喊了吧?”
她說著,伸手輕撫晏傾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