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北漠內官高昂的一聲“王上、王后到!”
眾人齊齊起身見禮。
北漠的官員們行北漠的禮儀,朗聲道:“參見王上、王后!”
大興的官員們行拱手。
以晏傾為首,他第一個開口,“大興禮部侍郎晏傾,參見王上、王后。”
周宣武緊跟著道:“大興左武衛大將軍曹宣武,參見王上、王后。”
余下幾個大興官員馬上跟著自報官職姓名。
他們明顯要比前面兩位語速快一些。
北漠王拓跋賢顯然也不太想特意去記他們的名字,只笑了笑,“坐。”
這位新王上才三十多歲,身高八尺有余,面容輪廓分明,眼窩深邃,在北漠算得上是極英俊的長相了。
王后穆氏跟拓跋賢是同年生人,只是看著要比拓跋賢顯老一些,且傲氣得很,坐下之后都不帶看大興來的這些官員一眼,只轉頭同北漠那些官員說話。
“諸位從大興千里迢迢來到北漠,一路辛苦了。”拓跋賢一邊說著,一邊落座,抬手拿了案上一杯酒,朝晏傾等人道:“先飲一杯北漠的烈酒,去去寒吧。”
曹宣武有點不敢喝。
怕有毒。
其他幾個大興的官員也怕就這么被毒死在北漠。
別看北漠的這位新王拓跋賢這會兒面上帶笑,這著實是個狠角兒。
他為了坐上這王位,殺光了老北漠王所有兒子和兄弟,連襁褓之中的嬰兒都不放過。
拓跋賢對北漠人尚且這樣趕盡殺絕,他在帶兵攻打臨陽關時,將持刀徐帥挑下馬,當著徐家四子的面砍下了徐帥的頭顱,以此激得徐家子心神大亂,一日之間,全部死在了臨陽關。
徐家這幾位死后,拓跋賢讓人把他們的頭全都砍了下來,掛在馬后拖行,直奔北明城。
自此,二十萬北漠大軍所過之處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北明城被圍的那些天,百姓們不敢抬頭往外看,怕看見那些慘死的將士的頭顱,怕看見他們死不瞑目。
而北漠人笑聲不斷,歡欣鼓舞。
這樣的拓跋賢給的酒,哪個大興人敢喝?
晏傾端起酒盞,直接一飲而盡。
烈酒灼喉,入肺腑更是滾燙。
他抬袖拭唇,朗聲道:“好酒。”
曹宣武等人見晏傾如此,也橫了橫心,跟著飲盡了杯中酒。
酒太烈,曹宣武這樣的武夫都忍不住想皺眉。
可晏傾卻如常。
他忽然有點懷疑:這個晏傾到底是不是人啊。
穆佐那一群正打算開口嘲諷大興人膽小如鼠、連北漠的酒都不敢喝,愣是沒來得及。
尉遲古只能把話又改成了,“晏大人看著文雅,沒想到酒量不錯啊,這一杯怎么夠?至少得連飲三杯。”
“尉遲說得有理。”拓跋堅笑道:“來人,給晏大人斟酒。”
“不用他們。”穆佐起身道:“本大將軍親自來給晏大人斟酒!”
他說著便起身,走到了晏傾身側,拿起酒壺斟滿了一杯,“晏大人,本大將軍給你斟的酒,你可不能不喝啊!”
“自然。”晏傾沒有多言,端起酒盞就把第二杯飲盡了。
“爽快!”穆佐手里的酒壺壓根就沒有放下過,當即就又給他滿上了一杯。
他生怕晏傾不喝,還立馬補了一句,“這是第三杯!晏大人喝啊,在我們北漠,能喝酒的人才有資格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