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愣了一下。
身后眾人呆若木雞。
過了片刻,秦灼才回過神來,連忙邁步上前,朝晏傾走去。
然而,她剛走了幾步。
陷在破桌爛椅堆里的初五強撐著探出頭來,伸出雙手抱住了她的左腿,含糊不清地說:“他、他……他打我。”
灰頭土臉的少年委屈得癟嘴。
初五大抵是真撞疼了,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秦灼只得伸手先把初五從木頭堆里撈起來,她伸手拂了拂少年身上的灰塵與木屑,剛要開口說話。
“咳咳咳……”幾步開外的晏傾西子捧心,頂著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咳嗽了起來。
秦灼看了看初五,又看了看晏傾。
她只得先把少年交給一旁的謝無爭,吩咐左右的守衛,“去請花前輩過來。”
邊上的守衛當即應聲去了。
秦灼心緒難寧,當即走到榻邊去,一邊伸手給晏傾把脈,一邊問道:“你剛醒,動用內力作甚?”連帳篷都打散了,可見用力之猛。
晏傾凝眸看她,嗓音輕輕地,又重復了一遍:“他輕薄我。”
“哦豁。”顧長安見狀,頓時有了吹口哨的沖動。
只是礙于太多人在場,愣生生忍住了,只得伸手去幫謝無爭一起扶初五。
“怎么個輕薄法啊?你倒是把話說清楚。”顧公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煞有其事道:“看把我們初五打的……都能開口說話了!”
誰能想到先前看了那么多名醫,怎么教都不肯開口說話的初五,開口說的第一句居然是“他打我”?
這兩人。
一個剛醒就說“他輕薄我”。
一個一開口就是“他打我”。
看似告狀。
實則,更像……爭寵。
顧長安想到這里,忽然一個激靈,也不管在場這么多人里根本沒有一個接話,當即又朝謝無爭道:“他倆這是爭寵呢?還是爭寵呢?”
“顧兄。”謝無爭原本雖然扶著初五,但目光一直落在晏傾身上,聞言不得不輕聲提醒道:“眼下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覺著……孤云醒來之后,有些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顧長安也收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開始打量晏傾。
“說不上來。”謝無爭神色有些微妙道:“以前的孤云,絕對不會跟阿灼這樣說話。”
顧長安看了晏傾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反倒覺得這才是原來的晏傾,他打小就這樣,秦灼多看別人一眼他都不樂意。”
顧公子曾見過這兩人少時相處的模樣。
深有體會。
顧長安無比肯定地說:“要跟秦灼客氣生疏的那個晏傾才不對勁,現在這樣,反倒是他真正的模樣。”
謝無爭和周遭眾人聽得云里霧里,全然不懂顧公子在說什么。
初五也不要一直看著晏傾的顧長安和謝無爭扶了,掙脫開兩人的手,一轉身就撞上了后頭的徐丹青。
初五這一撞,撞得頭暈眼花,不由得“嗚”了一聲。
徐丹青連忙伸出雙手扶住了他,為其查看身上的傷勢,“小公子哪里傷著了?你先坐下緩緩,待會兒花前輩來了也讓他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