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
初五沒再哼哼。
原本被茶水嗆著的晏傾咳嗽聲也小了下去。
帳內漸漸歸于平靜。
花滿天說:“老夫診了半天的脈,這小子身上雖然受了傷,但不甚要緊,先前他傷得那么重都不吭一聲,怎么這會兒哼哼個不停?”
秦灼瞥了初五一眼,“好的不學,不好的倒是一看就會。”
初五聞言,默默低頭把臉埋進了胳膊彎里。
一旁的顧長安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回來,“本公子剛才是不是差點被晏傾訛了?”
他不等別人答話,當即又道:“他喝水就喝水,早不嗆著晚不嗆著,偏偏在本公子說無爭若是個姑娘,一定要娶回家的時候嗆著,是不是想訛本公子?”
“你也少說一句。”秦灼實在有些吃不消顧公子這見縫就能插針的折騰勁兒。
顧長安聞言,有些不太樂意地閉上了嘴。
謝無爭見晏傾沒什么事,俯身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
“顧小友,你過來,來。”醫圣老前輩抬手招呼顧長安過去。
顧公子不情不愿地朝他走去,“你方才還嫌我站在你邊上礙事呢,這會兒又叫我做什么?”
“搭把手,把他弄到老夫那里去。”花滿天讓顧公子幫著一起扶初五,意有所指一般道:“他要是留在這,得多疼好一會兒,老夫沒法好好給他診治,他自己也……”
初五聞聲,把臉埋得更深了,卻暗暗用腳扒拉花滿天的腿。
讓后者沒法繼續往下說。
顧長安覺得老前輩這話頗有道理,便點頭道:“成吧。”
“走。”花滿天和顧長安一左一右扶著少年往外走,走了幾步之后,他還不忘回頭來喊謝無爭,“你也別在里頭待著了,一起跟老夫走。”
謝無爭的目光在秦灼和晏傾之間轉了一圈,當即道:“好。”
他把碎片收好,便跟著一道出去了。
帳篷里一下子只剩下秦灼和晏傾兩個人。
她站在幾步開外,鳳眸微瞇,就這樣看著晏傾抬袖緩緩拭去唇邊水漬。
后者面色如常,半點也沒有被戳破的窘迫。
而此時,帳外。
“前輩。”謝無爭把手里的碎瓷片遞給守衛拿去扔,快步追上花滿天,“孤云他醒了就真的沒有大礙了嗎?現下只留下他和阿灼在一塊是不是不太好?”
“其實本公子也覺著不太好。”顧長安道:“秦灼脾氣一上來,會不會直接一掌把晏傾打廢了?晏傾今日剛醒,這要是真挨了打,跑都跑不了……”
花滿天掃了他們一眼,忍不住笑道:“你們啊,到底還是少年人,這都看不懂!”
顧長安聽得云里霧里,忍不住問道:“前輩這是幾個意思?我們怎么就看不懂了?”
花滿天道:“男女情愛,愛到濃時身心相付,海誓山盟,恨至深處刀劍相向,不死不休。可說到底兩個人的事,便該他們兩個人自己解決,旁人插手難免弄巧成拙。”
醫生老前輩說著,看他們兩人似懂非懂的表情,也懶得再多說,“反正你們別去摻和,他們要打就打,要抱就抱,左右死不了人,且由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