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下令把今天來了梁園的這些人全都送到臨陽關去。
原本就是沖著招賢臺來,甘愿效命的,自然是好生對待。
至于那些個來者不善,開口就是訓斥怒罵的,就放到陣前去,讓他們在兩軍交戰之際罵敵軍去,也算為大興百姓盡一份力。
眾人見狀,紛紛傻眼。
像王季同這樣上了年紀,有聲望,自認有骨氣的還好,只是不斷冷哼:“去就去,老夫還怕了你不成?”
有些個原本就是奔著趁亂撈名聲好處的,搬出老母幼子也沒能脫身,當場就裝暈裝病,場面十分滑稽。
就算這樣,秦灼也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們,隨即又道:“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抬也要把他們抬到臨陽關去,為國盡忠,為民盡力。”
這些人方才罵她的時候,口口聲聲都是忠孝道義,如今真要他們出力,反倒當起了縮頭烏龜,哪有這樣的道理?
“遵命。”徐丹青率眾上前,把那幾個裝病裝暈地抬了就走。
對王老先生那樣的就稍微客氣些,把人“請”走了。
偌大個梁園,大半人很快就被帶走。
余下的小半人,晏傾讓宋文正和宋旭父子登記名冊,弄清他們擅長什么,一一記錄。
秦灼則回頭,頗為歉意地同沈文軒道:“學生要立刻趕去臨陽關,不能為先生設宴接風洗塵了,日后一定補上。”
沈文軒道:“你我師徒,不必講究這些。”
他說著,又囑咐了秦灼幾句,擺明了態度,“你只管放心去臨陽關殺退北漠軍,其他的事有先生在。”
這一句無異于承諾了。
沈文軒如今雖然不做帝師了,可在文壇聲望極高,有他在,愿意來北境為永安君效力的人必然不會少。
可他這樣做,也意味著站起來挑戰那些男尊女卑、女子不得掌權的老規矩,免不了被人詬病。
秦灼深知先生今日難到北境來,當眾與王季同說那些話,就已經做好了為她不惜被人詬病的準備。
她心中有數,銘感五內,開口時,卻只說出了一句,“多謝先生。”
沈文軒道:“別跟先生在這謝來謝去的了,戰況緊急,你有什么要同人交代的,趕緊去辦。”
“嗯。”秦灼與先生說過話,又轉身看向秦懷山。
秦懷山連忙道:“阿灼不必擔心我,我在北明城待得好好的,不會有事的。”
“你放心,義父有我照料。”一旁的顧長安也開口道:“府里的事,也只管交給本公子。”
公子爺說著,仔細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后頭的糧草和軍需我也會盡快湊齊了送來的。”
秦灼聞言,點頭說:“好。”
顧公子如今辦事利落,十分能干不說,還十分惜命,危險的地兒能不去絕對不去。
讓他留在北明城,可比去臨陽關好多了。
秦灼自然是很樂意的。
只是晏傾……
晏傾剛跟宋文正和宋旭說完話,宋家父子朝眾人拱了拱手,立刻下去辦事了。
他回頭看向秦灼。
兩人的目光剛好撞上。
秦灼原本想著讓晏傾也留在北明城的。
臨陽關那邊一旦打起來,亂嘈嘈的,非但不宜養傷,還危險。
但她一跟晏傾對視。
就有點說不出讓他留在城中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