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剛把秦灼抱回主帳,放在榻上。
“她怎么了?”花辭樹見狀嚇了一跳。
再加上方才外頭那守衛喊得一嗓子,他以為秦灼是受了什么要命的重傷。
結果上前查看了一番,就脖子上被劍劃出一道不深不長的傷。
花辭樹拿帕子把秦灼脖子上血擦干凈了再看,忍不住“就破了皮,血都沒流多少,你至于沖出去把人抱回來嗎?”
他實在忍不住,想說晏傾:“還有你這臉色,難看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今日就喪妻當寡夫了!”
晏傾被他兩句也不在意,聽到后頭的“喪妻”、“寡夫”什么才忍不住皺眉,“休要胡言!”
花辭樹沒再說什么,從袖子里取出一瓶傷藥遞給晏傾,“就這點小傷,你自己給她傷藥,我出去看看其他受了傷的。”
他說著,直接轉身就走。
剛出主帳就遇到了急匆匆過來的花滿天。
“聽說君上受傷了?傷著哪了,傷有多重?”醫圣老前輩都被驚動了,火速趕來,見著自家徒弟就連番發問。
“她沒什么事。”花辭樹道:“讓晏傾給她上藥就行。”
花滿天還有點不放心,想進主帳去看看。
花辭樹剛要說話。
初五從另一邊跑了過來,直接拉著花滿天就走。
“干什么?”花滿天被嚇了一跳,“初五!你拽著老夫跑,老夫年紀大了……跑不快!”
這兩人拉著拽著就往另一邊去了。
花辭樹在遠處站了一會兒,轉身去了傷兵營。
主帳內。
晏傾幫秦灼解開玄甲,又拿帕子浸了熱水,幫她把臉上脖子上的血跡一點點擦干凈。
露出她白皙的肌膚,明艷的面容。
“好了好了,真的就只是一點小傷。”秦灼都被他這般緊張的模樣弄得有點像是自家傷重不能自理的錯覺。
她起身,洗去手上的血跡。
看著銅盆里的水,被血污沾染,變了顏色。
晏傾給她脖子上的那道傷口上了藥,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后頸,低聲問道:“誰傷的你?”
秦灼失笑:“戰場上刀劍無眼,拼命的時候什么都顧不上,這點小傷我哪知道是誰動的手?”
晏傾靜靜地看著她脖子上的傷痕,眸色漸深,逐漸顯露陰鷙之色,“誰傷了你,我都要他不得好死。”
秦灼抬眸,看見了他鮮少露出的偏執。
昏迷許久之后,再次醒來的晏傾在她面前總是體貼入微的模樣,又乖順聽話。
以至于,她時常忘記,晏傾其實有點瘋。
或許,還不止是有點。
她伸手,讓晏傾幫著擦干。
姿態隨意又自然。
晏傾拿起桌上的方巾,輕輕拭去她手上的水珠。
這樣一件小事。
他做的卻很認真。
垂眸時,神色都平和了下來。
秦灼看著他這模樣,緩緩道:“我想起來了,脖子上這道傷似乎是尉遲古劃的,他昨夜就被我殺了。”
她湊過去在晏傾唇角親了一下,輕聲道:“你心里要多想些開心的事,不要起殺心,知道嗎?”
晏傾被她親地愣了愣,眸中陰鷙之色轉瞬散盡,再抬眸看秦灼時,目光都溫軟了許多。
他點頭,很認真“嗯”地了一聲。
秦灼跟北漠軍廝殺了一夜,又追擊了半天,累的不輕,伸手抱住他,就靠在了他肩膀上,與之溫聲耳語:“若是實在想不到什么開心的事,就多想想我。”
晏傾回擁住她,低聲道:“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心頭摯愛。
不曾有片刻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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