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軒這一生,學生無數,可座下的女學生,卻只有秦灼這么一個。
當初他在永安見到這個小姑娘的第一眼,便覺著這姑娘聰慧過人,一點就透,有豪氣、夠特別。
但當時,沈文軒也只覺得秦灼必然會成為與眾不同的人。
不曾想,她這數年間,從云端跌落谷底,在泥潭打過滾,又起身,站在刀尖上護國安民,成了心系天下的永安君。
秦灼笑道:“先生謬贊了。”
“阿灼當得。”沈文軒說完,沉吟片刻,又忍不住問道:“只是,你說京城之事已得良策,不知這良策……”
“天機不可泄露。”秦灼故作神秘道:“到時候,先生自知知曉。”
沈文軒聞言,有一瞬間的疑惑,又很快明白過來,“連先生都瞞著,果然是天機。”
秦灼聞言便笑了。
“先生請用茶。”晏傾沏好茶,倒入杯中,先端給沈文軒一杯。
沈文軒接過茶盞,這才把目光放在了晏傾身上,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這就是你的良策?”
晏傾沒說話,只微微揚唇,然后把第二杯茶端給秦灼,最后才是自己。
秦灼端起茶盞,輕輕吹開熱氣,目光卻一直落在晏傾身上。
“何止是良策。”她飲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這還是我的上上策。”
“咳……”正喝茶的沈文軒差點嗆著,只能先放下茶盞,輕咳一聲示意秦灼自己還在。
不要當著先生的面,做這種事。
秦灼聞聲,便收斂了許多。
她沒再看晏傾,低頭品茶。
沈文軒見兩人已有安排,便沒再提要回京城的事。
他一把年紀了,確實也不宜來回奔波。
“你二人如今羽翼已成,用不著先生操心了,只是無論做什么,須得小心才是。”老先生說著便起身,說:“我先回去了。”
秦灼跟著起身相送,徐徐道:“晚間梁園有宴會,先生得空可一同前往。”
沈文軒道:“先生年紀大了,喜靜。梁園宴人多,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老先生說著,多看了晏傾一眼。
同住府中,饒是先生喜靜,也聽說了這個梁園宴,各家都想往永安君身邊塞人,到時還不知鬧成什么樣。
別看晏傾話不多。
話不多的人,鬧起來才狠。
這邊剛說完話。
秦灼和晏傾一起送先生出花廳。
迎面就瞧著秦懷山往這邊來了,“阿灼!”
“爹爹這時候找我做什么?”秦灼心中一回,小聲說著。
因為晏傾與她同住的緣故,秦懷山不怎么往這邊來。
平時有什么事,都是派人來請秦灼去他那邊。
今日卻不知怎么的。
急匆匆地朝這邊來了。
“秦叔來了,你去吧。”晏傾跟秦灼說了這么一句,又朝沈文軒道:“我送送先生。”
沈文軒也抬手示意秦灼只管去同秦懷山說話,笑著跟晏傾說:“一道走走。”
晏傾頷首,“先生請。”
“爹爹。”秦灼朝秦懷山走去,“何事如此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