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這話說的漫不經心。
好似北漠一國,萬千子民對她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結果如何,都只憑她高興,或者不高興。
拓拔嵐聞言,睜大了一雙美眸看著她,想到子民遭難,北漠可能從此不復存在,險些落下淚來。
“王女該不會是要哭了吧?”秦灼見她這模樣,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她打量著拓拔嵐,徐徐道:“王女這般容貌,若換個憐香惜玉的人來,見了你這般模樣,只怕什么都會答應你,只可惜啊。”
秦灼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道:“我家有嬌夫,神仙相貌,美玉之姿,勝王女多矣。”
她言下之意便是:你這北漠第一美人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想靠美貌博得一線希望這事還是算了吧。
拓拔嵐沒想到她說著說著,竟然扯到家中嬌夫上頭,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初五則是抬手撓了撓頭:嬌夫、美玉說的是晏傾?
謝無爭原本要喝茶,生怕再聽到秦灼說驚人之語嗆著,又默默地把茶杯放下了。
這大半年,謝無爭他們見多了秦灼帶兵打仗時危言正色的模樣,倒是很少能看到她欺負人。
不過拓跋嵐是北漠王女,事關兩國將來,與她說話理應寸步不讓,這也不能說是欺負。
但顧公子瞧秦灼這樣,就知道她肯定不會讓拓拔嵐占到半點便宜。
不過顧長安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有本事就應該對著外人使,不能總是欺負自己人嘛。
拓拔嵐沉默許久后,抬手抹去了奪眶而出的眼淚,“君上何必故作不仁之態?”
王女紅著一雙美眸看秦灼,“君上自率軍攻打北漠以來,攻下城池后,只取主戰之將性命,嚴令麾下將士不得燒殺擄掠,不傷無辜百姓,不殺俘虜……”
若非如此,秦灼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打到天霜城。
火藥打得北漠軍倉皇逃竄不敢應戰是一方面。
秦灼不像北漠攻打大興后大肆燒殺擄掠,反而只殺主戰之人,妥善安置北漠子民是另一方面。
子民們不管王座上坐的是誰,他們只能看到誰讓自己活下去。
會不會改朝換代是王侯將相們擔心的事。
拓拔嵐一番話說的發自肺腑,她說如果自己是大興人,一定會因為有永安君這樣保衛家國的君主而感到慶幸。
可她在大興待得再久,也是北漠的王女。
哪怕她的王父已經被拓跋賢殺害,她成了前朝的王女,不復從前的風光與榮寵。
她也是北漠人。
拓跋嵐說北漠與大興的紛爭由來以來,在這兩片土地還不叫做北漠和大興的時候,就因為土地糧食、女人牛羊,以及各種各樣的事情爭斗不止。
這是千百年來都改變不了的事。
后來又演變成君王之爭,為天下戰。
苦的都是百姓子民。
可以用來說服永安君的由頭有很多,一時間都說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