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從見到這位王女開始,讓對方從談和到求和,再到如今的俯首稱臣,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即便如此,她依舊面色淡淡地問:“只是王女向本君俯首稱臣?”
拓拔嵐聞言微愣,而后立馬又補了一句,“從此以后,北漠便向大興稱臣。”
秦灼聽到這話,也沒有立即答應,只是屈指輕輕敲了敲桌角。
她不急不緩道:“王女此來,說了那么多話,只有這一句,本君聽得還算順耳。”
拓拔嵐聽了,卻瞬間面露喜色,“君上這是答應阿嵐了?”
“王女莫要高興地太早。”秦灼開口就給對方潑了一盆涼水,“你若有本事奪回王位,何須來求助本君?”
秦灼緊接著又道:“若你連奪回王位的本事都沒有,又憑什么來跟本君說這些?”
拓拔嵐先前已經說了許多,此時再慌也慌不到哪里去了,便同秦灼說:“阿嵐說的求君上相助之事,對君上來說十分簡單。”
“君上甚至什么都不用做。”王女說:“您只需讓大興將士們駐扎在此,繼續圍困天霜城,守而不攻,給我半個月,若半個月過去,我還沒有奪回王位,開城門迎接君上,君上再攻破天霜城也不遲。”
她生怕秦灼還有話說,當即又補了一句:“此事對君上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的確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秦灼只需要讓大興將士圍住天霜城,讓北漠臣民惶惶不安,給王女斗倒拓跋瀛和穆太后的時間。
而且當下北漠朝中主戰派的將領大多都已經死了,正是主和派重新主政的時機,他們正需要拓拔嵐這個王女,把拓跋瀛推下王座。
一切的時機,都正好。
但秦灼遲遲沒有開口答應。
拓拔嵐有些按捺不住,忍不住開口催促道;“君上!”
“半個月太久。”秦灼想著糧草損耗,將士們在城外扎營挨凍不是害處嗎?
她定了定神,沉聲道:“本君只能給你七天。”
永安君答應了。
拓拔嵐本該高興,可這七天時間實在太短,她有些為難道:“七天不行,至少十天。”
“七天。”秦灼根本不給對方討價還價的機會。
拓拔嵐心知這事再無轉圜的余地,若是再多說,只怕這位永安君會當場反悔,只能咬咬牙應下,“行,七天就七天。”
“王女是個爽快人。”秦灼笑道:“必成大事。”
她說著,端起謝無爭剛倒好的一杯茶,往前遞了遞,“王女今日來的突然,本君便以茶代酒,祝王女此去順遂,”
拓拔嵐見狀,雖有些猶豫,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接過茶盞一飲而盡,“謝君上。”
王女喝完這杯茶,也沒在帳中多留,帶上面具就離去了。
秦灼抬手示意外頭的守衛都不要阻攔。
帳內很快就只剩他們幾個自己人。
剛才聽拓拔嵐跟秦灼說了半天話,只找到一次機會插嘴的顧公子忍不住開口道:“你就不怕這個王女找你求助是假,想給幫北漠拖延時間,設法守住天霜城是真?”
“長安。”秦灼喊了他一聲,很是認真地說:“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顧公子不慣她含沙射影的臭毛病,直接道:“本公子沒被蛇咬過,也不怕井繩。”